安分守己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吾斋之中,不尚虚礼。凡入此斋,均为知己。随分款留,忘形笑语。不言是非,不侈荣利。闲谈古今,静玩山水。清茶好酒,以适幽趣。”眉公小窗幽记,安详涵容,叫人神思。
    自觉不是好热闹的人,以往生活,已成云烟。兴庆,还是自己,不悲不喜。遂就,过往随意,不挽不拒。
    英语二十六个字母念不到第十五个,还会和拼音混搭,化学元素就知道金银和铜铁,金银好贵,见了眼开,铜铁常见,锅碗瓢盆。倒是那个,诸葛出师表、太史公报任安书、孔雀东南飞、水浒序、苏大胡子把酒青莲捞月义山无题的字字,背的滚瓜,嚼的烂熟。
    其中,喜东都施耐庵留序,原序文附上: 
    “人生三十而未娶,不应更娶;四十而未仕,不应更仕;五十不应为家;六十不应出游。何以言之?用违其时,事易尽也。朝日初出,苍苍凉凉,澡头面,裹巾帻,进盘飧,嚼杨木。诸事甫毕,起问可中?中已久矣!中前如此,中后可知。一日如此,三万六千日何有!以此思忧,竟何所得乐矣?每怪人言某甲于今若干岁。夫若干者,积而有之之谓。今其岁积在何许?可取而数之否?可见已往之吾,悉已变灭。不宁如是,吾书至此同,此句以前己疾变灭。是以可痛也!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快莫若谈,其谁曰不然?然亦何曾多得。有时风寒,有时泥雨,有时卧病,有时不值,如是等时,真住牢狱矣。
    舍下薄田不多,多种秫米,身不能饮,吾友来需饮也。舍下门临大河,嘉树有荫,为吾友行立蹲坐处也。舍下执炊爨、理盘槅者,仅老婢四人;其余凡畜童子大小十有余人,便于驰走迎送、传接简贴也。舍下童婢稍闲,便课其缚帚织席。缚帚所以扫地,织席供吾友坐也。
    吾友毕来,当得十有六人。然而毕来之日为少,非甚风雨,而尽不来之日亦少。大率日以六七人来为常矣。吾友来,亦不便饮酒,欲饮则饮,欲止先止,各随其心,不以酒为乐,以谈为乐也。吾友谈不及朝廷,非但安分,亦以路遥,传闻为多。传闻之言无实,无实即唐丧唾津矣。亦不及人过失者,天下之人本无过失,不应吾诋诬之也。所发之言,不求惊人,人亦不惊;未尝不欲人解,而人卒亦不能解者,事在性情之际,世人多忙,未曾尝闻也。
    吾友既皆绣淡通阔之士,其所发明,四方可遇。然而每日言毕即休,无人记录。有时亦思集成一书,用赠后人,而至今阙如者:名心既尽,其心多懒,一;微言求乐,著书心苦,二;身死之后,无能读人,三;今年所作,明年必悔,四也。
    是《水浒传》七十一卷,则吾友散后,灯下戏墨为多;风雨甚,无人来之时半之。然而经营于心,久而成习,不必伸纸执笔,然后发挥。盖薄莫篱落之下,五更卧被之中,垂首拈带,睇目观物之际,皆有所遇矣。
    或若问:言既已未尝集为一书,云何独有此传?则岂非此传成之无名,不成无损,一;心闲试弄,舒卷自恣,二;无贤无愚,无不能读,三;文章得失,小不足悔,四也。呜呼哀哉!吾生有涯,吾呜呼知后人之读吾书者谓何?但取今日以示吾友,吾友读之而乐,斯亦足耳。且未知吾之后身读之谓何,亦未知吾之后身得读此书者乎?吾又安所用其眷念哉!东都施耐庵序。”
    “天下之文章,无有出水浒右者。”金圣叹对水浒评价极高,称其“天下古今奇绝妙绝之文,奈何可以不批?”且与《庄子》《史记》并论,同列六大才子书。他在序中竟然说自己是:“其无晨无夜不在怀抱者,吾于《水浒传》可谓无间然矣。”他喜爱书中率性与鲜活人物个性,即是“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甚至总结出横云断山、草蛇灰线、绵针泥刺、背面敷粉的写作文法。
    水浒境界,从容洒脱,亦是施彦端的境界,它在坝上、在树下、在荒村野店中,在世人睚眦下、在无可奈何之时、在热闹场、在污浊不堪之社会里,花天酒地,金迷纸醉,冷冬小巷,皆有所遇。
    假期在即,心喜雀跃,守己,收己,就是守纪,无心出岫,安分守己。香酥鸡肯德基道口烧鸡,大同小异,鱼头火锅麻辣烫干锅居,千篇一律,桌球保龄球高尔夫球,无非是球,有啥子热闹,你们乐去洒,别叫我哈。
    有说,赏花须结豪友,观妓须结淡友,登山须结逸友,泛舟须结旷友,对月须结冷友,待雪须结艳友,捉酒须结韵友。或家中得静,或山中寻悠,亦或几友小坐,铅华不御,洗妆真态。往事背后,自在留心,浮云曙光,看看足够。寻一处景致,晒一身暖阳,读几卷好书,煮一壶普洱,会一席挚友,笑谈轻风清。

 

墨秉性顽劣,自家得趣的小玩意,即乐呵着随手机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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