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已经自成一国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昨晚闺蜜和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听到我的声音,声音颤抖似乎在哭。她说了很多关于朋友之间交往方面的事情。我惆怅了好久,一直反复地安慰她。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但是我不会告诉她要坚强,要勇敢。因为,我真正懂得,在这个脆弱的时候,她并不是需要有人告诉她要坚强,要勇敢。她只是需要安抚,劝慰而已。就算我真正告诉了她,现实的真相是我们自己渡河又如何。她是否真的就可以勇敢起来。不会,在这个时候,当自己仿佛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关心自己的时候,你要去关心她。而不是告诉她要坚强。

    我们已经分别很久,这么些年我一直身似浮萍,四处游晃和漂泊。早期独自面对山高水低,孤苦无依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这样的我,才是现在的我吧。但是,当我听到她的声音却深深地心疼。于是我明白我永远都无法成为寡情之人,无论对谁。正如阿顾有次说,因为她家的姑娘的确非常心善。每次听她这么对旁人说的时候,我只能笑笑。

 

   闺蜜的感受我懂得,太懂得,因为我是这么长大的。在不久前的一个秋天,我穿着凉薄的衬衣,每天营营役役地在一个城市里独自生活,承担起所有。有的时候苦涩肿胀地无法言语,就连生日的那天,也被老板骂。还要独自挨过去。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究竟凭借着什么毅力生活了那个久,只记得很多次都有一种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想去跳海的冲动

   在真正的人际关系网中,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因为如此,所以一直以来深深厌恶。你可以说我不懂得变通,执拗,倔强。你也可以说我愤世嫉俗,不懂规则。我想说的是,我讨厌曲意逢迎,讨厌急功近利。现如今也许有很多人,通过各种途径平步青云。但是我对自己说,我要永远孤傲,高贵地生活着。即便一个人龋龋独行,遗世独立般地存活着,也要维持自己的那一份自由。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被阿顾送去念托养双语幼儿园。托儿所的阿姨是阿顾的朋友。那一年,我四岁半。从那一年开始,我的学习生活开始了永无天日的寄读生活。

   小学三年级冬天,班上转来了一个穿着红方格外套,戴着毛茸茸辫子式帽子的女孩。老师安排了她和我同桌。同学都叫她萍。我开始从未开始和她说过一句话。刚开始她借我东西的时候,总是和颜悦色地讨好我。那个时候,阿顾每个星期都会让人给我送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只是我从来没有吃过,所有的都会锁在柜子里,但后来都送给了萍。

   为什么送给那个穿着红方格外套的女孩。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好,也并不是喜欢她。私下里曼对我说,我们还是朋友吗。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讨好她。我默然了很久,最后说,如果谁不和她好,她就会起哄,造各种谣言。大家不得不为这这份心机纷纷投向她。尽管根本没有人真正喜欢她,但毫无疑问大家都为着她的那种小伎俩和心机而不敢与她作对。包括我,我把我的零食都送给了她。

 

   这样一直到了小学毕业。最后我升上了初中,不再与那个女孩同校。后来听人说,初中她只读了一半,就辍学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突然释然了。那个在我们眼中邪恶,霸道的女孩,从此再也不会进入我们的生活中。

   但是,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才发现,其实不然,那个罪恶的孩子在如今的社会已经长得遍地都是她们的踪影。

 

   高二的那一年,被一个女生打了耳光。我无力再打回去,那个时候周周还在我身边,要好的女同学确实有很多,她生气一急连甩了那女生两个耳光。我至今无法忘记那女生嫉恶如仇的眼神,我们真的有那么大的仇恨吗。为什么你要如此憎恨我。后来,我又遇见过很多人。也曾因为种种而把自己陷于困境。甚至被隔离,被孤立。但是我始终都很漠然。自己身上那种超脱孩子的淡然使我自己都敬畏。就像如今我身上的忧郁气质,同样让我自己敬畏。我的身边终于不再有谁,但是也能一个人很好地生活。渐渐地开始变得沉默与温婉。成为了一个不再会有人对自己红着脸粗着脖子说话的女子。

   有的时候,在面对一个小小孩子的时候,面对那份功利与通达,我都望尘莫及。也许,孩子们会慢慢长大。但成人的世界里,有多少人都秉承了那份邪恶。孩子可以原谅,那么成人呢。很多年以前,和一个给我做模特的男同学说起,相信“性善论”还是“性恶论”。我说,当然是“性善论”。这么多年,我笃定不移。

 

     那一切终于过去。 只是那些邪恶的孩子,已经长大,而且长得遍地都是,她们已经自成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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