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3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他们懂什么啊,什么都不懂。更不会理解。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躲在卧室哭啊哭啊哭,感觉没有归属感。
用水果刀在手臂上神经质地划了几下。
声嘶竭力地给闺蜜打了一个电话。她安抚我说,什么都不要想。
这样的季节适合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散散步。
我半信半疑,后来觉得很有用。
 
它到底还是来了,似乎从未离开过,孜孜不倦地伺机在每一个预备击垮我生活的漩涡里。
 
这条短信是几天前发给阿li的。可以看出我当时有多绝望,像是劫后余生。而五月和三月一直频繁地持续这种状态。看完韩少在湖南卫视成人礼的演说,盯着屏幕流了很久很久一阵子的眼泪。那天晚上走回来的路上,一个同学送我回家。我和他说到这个视频。我说,有时我觉得自己冷血无情,没心没肺。纵使身边人千言万语的叮咛与嘱咐,丝毫慰藉不了我。但那个视频里那个穿着牛仔褂和平拖鞋的戴眼镜的男子,那一番朴素的言语,深深地感动了我。因为正是我内心需要。然而他说,能激励你多久。
我笑了,是冷冷的笑。继而说,不是激励,是慰藉。对于一个几乎生无可恋的人来说,你还要指望她还能多上进。即便会,也不属于这一个时期。话从口出,有几分重。平时大多时候我通常选择缄默,不会抢白他。但也可以看出这个时期的我,是多么脆弱和敏感。写这篇日志,首先我必须检讨自己。那些可爱的人也许不能理解你,但是你必须相信,他们绝无恶意。
 
在暗夜里独自散步,忽见漫天飘散的棉絮,明亮澄澈的星空,零星地像是雪花,也像银粉色舞倦了的蝴蝶,翩翩的旋转着,起舞着。这段日子以来只有那天晚上的那几分钟的时空里,我是没有紧张的,焦虑的。只是感觉突然被带到了一个可以安心处放自己疲惫的灵魂的世界,这个世界和颜悦色地让人爱怜,感激。耳机里重复着张国荣低沉沙哑的声音,“为你钟情,倾我至诚。”走回去的路上,干涩的眼眶里挤出了几滴眼泪。
 
这段日子我一直固执地涂一支卡姿兰朱红色的唇膏,尽管有时三更半夜失眠爬起来看《战争与和平》。但只要我感觉紧张,焦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陌生地让人恐怖,绝望。我就会从抽屉里拿出那支朱红色的唇膏,涂上之后,看见镜子里闪现一个浓眉大眼脸色苍白红唇的女子,然后狰狞地对她笑一下,她也会同样狰狞地对我笑一下。
我的灵魂里一定也蔓延神有着卡姿兰那种诡异妖冶的朱红,摄人心魄的颓废的艳丽,仿佛一边炫耀着自己绝世的美丽,一边又在叹诉着生命的凄苦。这段时间无聊玩自拍的时候,嘴唇全是那种朱红,猩热的,粘稠的。
 
这篇日志的题目是,前方。在涂朱红色唇膏沉默地不说话的岁月里,对于前方有一种巨大的耻辱感。每次嘴里一遍遍重复前方这两个字,就好像刚刚被打入地狱,得知永不超生时不能承受失落的一刹那。
 
这段日子写了《在沉默中重生》,《悄悄一寸金》,《怀念昨天的我》。每次接到命题的时候,都非常不愿意写,总是要拖很久,突然想做活的时候,才掏出了写。风格万变不离其宗,他们的方向最终都指向“前方”,都有一种相似的悲观基调,悲哀的忧虑,然后几经一番周折的垂死挣扎,方才吐出那浓重的一口气,决定它的价值命运
稍稍转一下折,便决定了他们的价值导向,它们的征途。但是你却依旧走在“不知何处是吾乡”的迷途上。
 
你找不到慷慨陈词的目标,你抓不住从容赴死的理由,你想做个义无反顾的英雄。但不知怎么一来把你打扮成了小丑:你想做一个坚贞不屈的烈士,闹来闹去却成了一个深深忏悔的小丑——你很狼狈,你也很疲惫。
 
沉默吧,沉默,疼痛沉默,幸福也沉默。
 
虽然,时间万物从你手中逃走,
也不必为此悲伤,因为它们一文不值:
虽然,世界在你手中,
也不必为止高兴,因为世间万物毫无价值。
既然更美好的世界已赋予你,
那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因为它毫无价值。
 
让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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