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拾花——念一场记忆倒影
若别离,只是为了更美的相见,为何再次相见却只有惘然和惆怅。每一次的别离,抑或说是离开一个地方,告别一段时光,总是会有深深的不舍,然纵有千万般留恋,都不能阻止离别的脚步到来。每一次都会想,无论过去多久,还是会回去看一看,看看经年的时光怎样流转。然每一次,都是后会无期,都是长久的别离。时光回不去,光阴倒不转,只是人间惆怅客,失踪灭影皆只是时光的流逝问题。
只是一个不曾停歇脚步的旅人,任何流过的时光,都只是荒芜的华年,无论多么绮丽,最后只落得一个干涸的枯井,苍白无力,看不见希望,只能听着回音,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路过那所牵念的学校,当公车驶过,只剩下无尽伤悲。这个季节,校园里的桃该被祸害得差不多了,会不会也有那样的学生,在幽暗天光里借故偷溜到树下,在诱人的桃香里,装模作样拿着书本趁没有老师快速摘下事先踩好点预备的桃子,然后故作镇定慢慢离开现场。也会不会,有其他的学生,从窗口向下偷瞄,见证整个作案过程,看着下面的人在上面窃笑,然后效仿。
那个年月,晚自习时班上经常都会泛着诱人的桃香,在老师出去的空隙里几人同时拿出桃子咬一口,然后继续奋斗着桌上厚重的习题集,为着未知渺远的艰辛旅途一再地坚持,从一些微小的事情里获得一定笃定的力量,一起走过初夏到盛夏那一段艰辛的路途,然后走进命运的考场。
经年过去,那个地方又有另一群曾熟悉的人别离,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陌生的容颜,熟悉的神情,泛着对未来的希冀和迷茫,无论走得多么艰辛,都会坚持着走过。那一段时光,是记忆深处的无比怀念。也许,只有自己记得,某个人曾在清晨连续两次走错到同一间教室,却只能在反应过来后装作无比淡定的模样,在理科班男生诧异的眼神里淡然走出,然后在无人的楼梯转角落荒而逃到六楼,只能在隐秘的角落掩饰迥然带来的内心翻滚。
一季花开,一季花落。现在,繁花已完整开放四载,那楼下的丛丛月季,该是又露出娇艳的容颜,在夏天的气息里绽放各种温暖的色彩。曾经教室对楼闲置的空旷大教室里,在离开后,还是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们在征途中。110人的大考场,人人拥着挤着只想进入,哪怕一次,都觉得是莫大的荣幸。300多人,想要进入那间教室,便预示着要踩翻前面200多号人才可以进去,而在这顶级的学校里,那又是如何的困难。
每一年,那个考场出来的人,在全省的最终排名里,占据了极重的份额,学校状元榜上的人物,是那里从不缺席的风景。5个月期间,于我而言,那里是只能远远观望的地儿,无论多么挣扎,无论多么艰辛,只能堪堪挤入第二个考场而已,尚且只是恰好能进入,若想进去第一个,则必须挤掉前面的30人和甩掉后面虎视眈眈的30人。青春,那样年少,那样的追赶,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倦累的,却只能不停歇的向前挤进,只怕一不小心,便跌落悬崖再不能爬起。
也许经年后的他们,也会如我般怀念那样的时光,年轻、无畏,可以为最遥远的梦想日夜奋斗。而我现在,只能怀念,也只剩怀念,怀念那些日日爬六楼的艰辛和日日充实的生活,怀念池塘里拥挤着争夺食物的各式鲤鱼,怀念走过的长廊,怀念拥挤的自习室,怀念食堂诱人的饭香,怀念宿管老师和蔼的容颜。也许,现在,只是怀念那样一种年轻的时光,怀念那样可以无畏的年华,怀念那一场短暂旅途给予的终生的想念。只是,怀念那样的小时光。
当我远离,只能远远观望,却一直记得,曾经以一个插班生的身份进入,得到一生的一小段时光,无比怀念。一场无端的念想,视线远离,脚步远离,只有记忆记得那样的存在。
5个月的旅途,伴随走过最艰辛的年华,却赠与我可以一生留恋的想念,带着一份未知的约定,在每一段走过的路途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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