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成烟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合在我掌心里,你是夜明珠;开在我掌心上,你是百合花……     那一天,是一个夏末的黄昏,他轻轻推开窗户,让她看那晚霞满天的远方,他说:“很久以前,在北京的一个四合院里,曾经住着才女林徽因,有一个爱着她的哲学家,不肯打扰她的幸福,所以,终身未娶,一直是她的邻居,那个男人,叫金岳霖,他说过,爱上了,就不怕付出……”     迷惘中,她转回身,将他细细打量:他该是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诗经里走出来的男子?还是该从“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唐诗中走出来的男子?年龄身份皆该省略,所有浮华重彩都该淡去,白色衬衣袭绕着一种淡灰色的云烟,他在那尘烟里身形飘逸,让青山仍隐隐水流仍迢迢,他的背景该是黄昏月下的梅花图形……     她不禁就怔住了,疑似梦,却真的不是梦,他说他从远方来,远方除了遥远,他自是说不清除了她还有什么牵连。那一日,她只见他满身的疲惫,刚走进到这个小屋,刚刚让她欣赏了他那灼人的光华,他就说我的心很累了,即刻,就躺在她的膝畔间沉沉睡去,轻轻,她用手指抚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张让她想象了很久,终于拼凑成现实的脸……     再轻轻,握住他的手。——不是说好的吗?今生要不离不弃!他的眼角就开始缓缓流下一滴滴清澈的泪来。     他终究是现实的男子,飞越了千山万水,来到心爱的人身边,来不及拥抱,也来不及诉说,他似乎只因寻到了一个温暖的可以停靠的港湾,就安静地熟睡了。     她始终不相信爱会让人沉迷,也曾在花前月下听伊人说尽喜欢,也曾在一点点的岁月流逝中看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今生,她只信了遥远的他,信他所说的每一句温暖轻柔的话,信他的或啧或怒,信他的所有不是诺言的誓言。他说:“你要等我,等我没有了纷扰,尽完了责任,我就来找你……”     每次,一想起这句话,她都会流泪,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想到了,会流泪;在静静的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想到了,她也会流泪,其实,她是早已暗暗地喜欢一种寂寞的独行的女子,时光在流转,年华在老去,谁会真的在原地等谁——在那个莫名的无人路口,拐了弯,前方那是寒冷的冬天,她知道,他也是怕冷的男子。     风声过后,叶落纷纷,一场清秋,转瞬既来。     是谁说:一寸相思一寸灰?这世间,有种情缘,相逢总是短暂,分离才是永恒。又一日,在冷冷的秋夜,归去的伊人在天涯的那端,用血泪相思将她遥遥凝视。她就说:“我给你发首歌吧?”见他默默允许,她就随意点击了音乐分享,那一首《女人如烟》顷刻间就被一个女子歌唱得如泣如诉,她一时就突然怔住了,他也无声,这音乐,迅速地如一阵凉凉的薄烟弥漫了她小小的客厅……     窗台上,那株紫竹还在蓬勃努力地向上拔节,窗外,是被墨色笼罩的静寂星空。轻轻地,她推开窗扇,一缕清冷的空气夹杂着那歌声柔柔地在小屋里缠绕、回鸣,轻轻,她在键盘上敲下:“亲爱的,我忘了问了,你吸烟吗?”     许久,才跳出几个清晰、湛蓝色的字体:“我不会的,爱一个人怎么会舍得让她毁灭;我也不想,让我们的爱和往事都化为灰烬……”     伏在桌案上,她再一次地泪流满面,她知道,今生,她永远都不是谁唇边的香烟,她只是一朵清丽的天香百合,生生世世都会开在他一个人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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