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梧桐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初见梧桐,是儿时我们住家的院内,虽然也曾见过它落叶凋残,但那时的我,拟或还不懂,没有丝毫感伤,更多的感觉是:梧桐几棵,乃是我们的快乐,又添了一个源头。
秋天,在我们的央求下,长辈会拿着长长的竹篙,扑打梧桐树上的仔荚,我们一涌而上,哄抢,然后拿到各自的家中,让阿姨炒着吃。虽然味道不及黄豆、向日葵那样香脆可口,但扑打收获时的兴奋,让我们留连,一如夏日采摘桑葚。
晏殊《踏莎行》里说“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周紫芝《鹧鸪天》里说“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这些凄凉情境,我压根也不曾见过,袭上心头,呈示眼帘是情窦初开“郎骑竹马来”,一幅幅纯净清新的诗情画意。
待到懂事了,那些可能引起我们潸然的梧桐,一株株不见了踪影。替代它们的是粗壮、叶儿繁茂的法国梧桐。《诗经·大雅·卷阿》云:“凤凰呜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外来异种,不适合凤凰的栖居,那树儿不再结荚,凤凰于是没了食物,便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没了凤凰,再听不到凤鸣如箫笙的乐音;没了凤凰,再没了凤凰涅槃的浮想;没了凤凰,那微风不再起于末端,尘埃凝止,一切俱静,连同我的思维。再懂事一点,人斗、天斗、地斗甚嚣尘上。滚滚尘烟,我们不知底里,也没入其
中。

传统中,细小纤微的美好情感,于是被暴风骤雨一起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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