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茧、流年折
————时光的茧中、流年的折痕上,我们该留下怎样的印记
南方的冬天,潮湿的味道穿梭在清凉的空气里。二月的天空影影绰绰,当我看到那湛蓝的天和流离的薄云时,才惊觉现在该是初春了。穿着素薄的单衣坐在空荡的自习室里,看着窗外高大的叶榕树将疏朗枝桠斜伸到窗前,阳光悄无声息地穿过曲折的枝桠,光影斑驳,惊扰了一室静谧的晨息。
久未闻见的浅夏味道,淡淡的微笑,吹过来的却是很旧很旧的风,散在流年的折痕中。
这样一个温和的季节,千般流转后依旧是菲薄的流年。我掸下复习和考试的一路风尘,紧张有余,却无关般若。那些陆陆续续熬过的婆娑日子和摊开的书卷,湮没于一场无人坐庄的牌局中。佶屈聱牙,宛如精心湘绣的嫁纱等待最后一刻出阁。落地为烬的不安在旦夕之间消逝,只留下如同深夜填满格子后的怠倦,不落痕迹地锁了一些清欢。
西校园林荫道两边成排的梧桐和紫荆花,茂盛繁华,阻挡了阳光的倾入,留下了严实的树影。一边苍翠娇艳,精心装潢着它们的青春年月。一边飘扬泛黄微卷的落叶和泛黑微乱的紫荆花,凋零了这个似夏的暖冬。这是一个荒唐的季节,模糊了时间的界限。有点唐突,有点感伤。
光阴就是这样在岁月中难辨,被模糊了的还有那点执着。还记得,我对着那些逝去了的古人,模糊了的面孔,从古代文学到当代文学,一一捡点。我折翅敛羽,在自习室中苦苦修炼,将错落的文字冠冕于脑海中,拾起岐流断脉般的零星观点,变为含辞吐语的篇章段落。我缠绕在光阴的茧中,以记忆为睡塌,以笔墨为覆被,却发现由不得人意兴阑珊,由不得人慵懒亦或聒噪。心素如简,却要把流年折上无法磨灭的痕迹,欺压着自己努力向前。心素如简,人却无法淡如菊。
我一步一履,弥补往日废弃的光阴。加重日夜的筹码,做成一个跋涉的苦行僧,却不知日夜的次序怎能容你轻易嵌入,中途的路早已横隔两岸。只是时间太吝啬,谨慎到连留存一点雪花痕迹的空隙都没有,幻灭感如此。铁栅落地的声音,我的期许流离溃散,顷刻颓败。
——光阴不堪茧,流年不堪折。
看到周围人的纠缠与挣扎,兜兜转转地删繁就简,却原来离着风轻云淡的生活遥遥无期,但一切都还在继续。在这继续夹缠的流年里,关于期许,关于幸福,关于爱,都要经过时光的一波三折。舍友说她失恋了,却原来发现光阴似剪,爱字不易写,时光不易留。是不是春到芳菲必将淡,情到深处必转薄,如同流年,折上印痕就永远抚不平了。
经过是一场消瘦了光阴,削减过后就没有什么深刻的了。一月的书,早已翻旧。似水流年,将心情皲裂成丝帛。二月,我足印踏过花冢春泥,摒弃杂芜,走向浮尘野马的淑逸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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