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碎影
入冬了,却并不寒冷。
树枝上的叶子已然干枯,风吹过,片片飘落,落光了叶子的树枝光秃秃的直指苍穹,有一种无言的悲壮和希望。有一天早晨上班走,抬头看见那一轮还没有落下去的月亮,正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方,脚步停滞了片刻,觉得真美呀。花池里的菊花还在开着,团团簇簇的黄,可是花枝已经蔫了。阳光是那么的好,好的不像是冬天。早晨的时候,拉开纱帘,会看到晨曦中将出的太阳和那片片被染红的浮云。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投进屋里,投射在地板上,地板就会升腾起一种温热,这个时候就很想坐在阳光里,懒懒的什么也不干,只是眯着眼晒太阳。
可是这样可以懒懒的晒太阳的时光真的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忙碌的,忙碌的只能望着那一块阳光发一下呆。
屋里的暖气很热,热的只穿一件格子衬衫和一条薄裤也不觉得凉。很多时候,我会脚上套一双棉线的袜子,就这么在屋里走来走去,偶尔也会光着脚走。
我喜欢这个时节,这个样子。
晚上与丫头出门散步,穿了一件黑色的大毛衣,小风吹过去,觉得有点凉,一说话就会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嘴里冒出。街上的人很少,边上的路灯暗影里有一对情侣在热吻,丫头用手挡着眼睛说:“少儿不宜。”我微笑。丫头又问我:“老妈,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你不反对?”我想了一下,慎重的说:“丫头,你什么时候谈恋爱我都不会反对,只要你认为你做的对就可以。但你要知道,早熟的苹果会很快烂掉,不会有苹果应有的香味。”丫头说知道。
一直觉得到什么年龄就应该做什么年龄的事,有些事你是挡不住也拦不得的,你可以从旁边疏导,但决不能一味的堵截,那会适得其反。况且,十几岁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他们之间不过是一种朦胧的好感罢了。
有些经历是孩子必须要经过的,不然她的青春就会苍白的没有记忆。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脆弱,看书会哭,看电影会哭,听歌会哭……有时候旁边有人,就不好意思流出泪来,便起身做个掩饰。可是,我知道自己的心里在哭。
那天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电视里忽然传出了辛晓琪的《味道》,“……我以为伤心可以很少,我以为我能过的很好,谁知道一想你,思念苦无药,无处可逃,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听着听着,泪就流了出来。
我以为我已经可以不想念你了,我以为我可以坦然的说你的故事了,可是总会在某一刻,想你想到泪流满面。
母亲,你的味道,我再也闻不到……
阴历十月二十四,你的忌日,我会回去看你。
看《青年文摘》,中间的插页是洪江古镇的图片,看那条老街,看鳞次栉比的建筑,看那一条青石板的石阶,看在那条街上玩耍的孩子,刹那心动。看了又看,用手摸索着那些照片,舍不得翻开。
莫名的喜欢那些老建筑,喜欢那些高低错落的格局,喜欢那些斑驳的老墙,喜欢那些有些烟火味道的木质门窗,虽然那些老建筑里会有一种潮湿的发霉的味道,可还是挡不住的喜欢。
记得那次从青岛的旧城区过,看那些错落的旧的房子,真的想在那里住一晚,想从那些斑驳的墙上寻些不寻常的故事。还有那次在五台山的一个小镇上,晚上,我在那条铺满青石的小街上走过来走过去,走了好几个来回,彼时,街上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我在那里走,间或如孩童跳房子般的跳过来,又跳回去。心里真的是无限眷恋啊。
这些波光碎影里,细细碎碎,斑斑驳驳的是慢慢淌过的我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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