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独行天地间(4)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反复的梦,让我分不清我是醒着还是梦着。

幽深的路,凄冷的风。我就在水中行走寂寞的行走,心中的恐怖,让我抓不住任一样东西。身后有一种无形的影子,一直追着我,也许那是死亡,也许那是死亡之外的东西,我看不清,也不敢回头看清。

我挣扎的醒过来,一身的冷汗,就像那年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了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一直一直睡,就像好多年没有睡过一样。第三天的夜里,梦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敲着门,进来的时候,我看不清他的脸,他没有一丝的慈爱和温柔,硬生生的只问我,妈妈在哪里,他要带妈妈走。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充满恐惧,无法说话。紧紧的纂着拳头,汗已湿透睡衣。醒来,便哭了一个晚上。

 

凌晨三点,无意识的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我好害怕。”然后独自哭泣。

电话那端声音居然是林风。他急促的问:

“小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做梦了,一直有人在追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仿佛他要带我走……”

“别害怕,那只是一个梦,你醒过来,就会没事的”

听到他的声音,我安静了很多。

林风听见我安静了,不再嘤嘤哭泣了,就说:没有人能进你的房间带走你,除非是超人或者蜘蛛侠,再说他们都是好人,现在都在美国呢。睡吧,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再害怕就上QQ叫我,我陪你说话,或者打电话。

 

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房间里只有透开窗帘的缝隙的点点月光,手里拿着白开水,寂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表情一如从前颓败懒散。

 

林风一直在想,是什么让我如此敏感而绝望。是什么让我如此孤独而疼痛。

他一直都用心在刻画,我说过的那句:我是一尾鱼。他说我说这话时单纯而认真的表情,激了他心底最深的疼痛感。他说我的不快乐都那么平静。他说要让我常出来走走,或者可以到他工作的那个城市,却看看沿途的风景。我没有拒绝,当是一次旅行。任何东西都没有带,就去了他的城市。

 

夜晚的灯火,依旧。照着每个不眠的灵魂。

我的房间,在他的隔壁。他对我说:如果害怕,就打电话给我,我就在你的隔壁。

我很乖的点着头,对他说,我可以的。

眼神迷离着,我在想我在做什么。我来这里做什么。紧锁着眉头,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还是那样一个夜,寒冷的风吹过。醒来陌生的夜空,陌生的灯光。陌生的床,陌生的气息。

抓紧被角,拿起手机,短信:我害怕,你在哪里。林风回:我就在隔壁,怎么还没睡?

轻轻的敲门声,我却不敢去开门。

林风轻轻的说:小卓,是我,林风。

又过了几秒,我开了门,看见了他,觉得安稳多了。

他说,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虚弱的,微汗点点。

我说,没什么,只是做一个梦。

他坐在床边,睡吧。没事。

我的眼神里仍是一些恐惧和空洞。说:那你等我睡了,再走,行吗?

林风温柔的看着我,点着头,说,你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一切挣扎之后,又一次沉沉的睡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困,特别累。也许,之前一直的失眠,而现在终于知道困了,所以要把欠下的睡眠恶补回来。

 

林风一直在看着我安睡。而后他的指尖试探性的划过我的指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我醒来之后,我的手已经被他轻轻的握在手里,我立刻拿了回来。似乎那是我对男人的防线。

我看着他,他那么柔情的看着我,我的眼睛转向房间的墙壁。心跳的厉害。

他再一次试图握着我的双手,俯过身来,在我耳边梦幻一般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潮热的呼吸,温柔的眼睛。我都无法抗拒。身体一直冷,一直抖。

在淡淡的阴影中,林风看得见,我明亮的眼睛。我用惊奇而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唇间,流着我的泪水。我的青涩,让林风觉得,我不像已经结过婚的人。

在他留我颈上两片吻痕的时间,朝阳就透过窗帘,进入我的房间。

我忘记了请假,所以一早,我还要踏上返城的车,去上班。

这一夜,只留那吻痕证明这不是一个梦。

 

好像一个轮回。说不清的悲壮。

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不自由的。如果那梦的影子,都无法带走我。那么林风更加不能。

此后几天,再没有过联系。

也许,爱的不爱的,一直在告别之中。

我写了一封短信快递给他,我想念你,最后一天。然后,把突如其来的爱情,放在泪水,千百年后,变成一颗琥珀,在我的胸前。这一刻,请让我们彼此消失,或沉浸。

 

罗辰带着他独有的礼物回来。那是精致带在脚踝上的链子,像是一颗石头。

他一边给我带上,一边说,在海底里,有一个传说,如果人鱼能够到王子送的这条石头做的链子,带在脚踝上,那么,下一辈子,还会做爱人。

我的泪水,涟漪在眼底。

我的绝望,萦绕在心头。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这些日子,特别忙,没有每天打电话问你吃饭没,害怕没。你还好吗。

我抱着他,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只说,还好。

他已经习惯我这样的平静,只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心里那个影子。

 

此后,我开始拒绝他的身体。他不是今天才意识到,因为,他始终认为,我是他命定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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