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时光——旧文拾华
时光如水,就在我们生命的每一个瞬间,悄然走过悲欢人生。恍然间,08年就过去了,09年的春天又将来临。每次在西元新年,中国新年到来的时候,心里总有点伤感和人间蹉跎的惆怅。生命的时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其实时间本无所谓走,也无所谓停,我们的时间感是人以自己生命的衰老,来衡量这个过程的。因为自己的皮肤松弛了,没有精力了,白发苍苍地站在宇宙之下,才感到了时间的魔力。李长吉的悲叹:“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就是这种人老天不老的焦虑。“衰兰”其实就是这流淌的生活,这不断成为历史的人生。倘若人永远年轻,也就无所谓时间的感慨,就像宋人石曼卿的诗句“月若无缺月长圆”了。昭兰古琴就有亏,若不鼓琴则无盈亏。人也就不会去发明种种计算时间的东西,钟、表、历书等等,无一不是人类对时间的畏惧和担忧。然时间不依人而有虚盈的永在奔腾。逝水年华如烟往事,人总希望避免自身迈向那最后的归宿,但倘若人永生了,这世界又将会是非常平淡无味的存在,我们再也没有多愁善感的情怀,文学也再没有沧桑人生的厚重,人的记忆也将彻底消亡,所有历史的记载故事都不再需要,因为我们永在,我们也就没有了做这一切的动力。我不希望所谓的人的躯体的永恒,那没有任何价值,其实生命从年轻到衰老,就是一种生命的体验,没有这种过程,人将失去精神的创造力。我们所执着的艺术美的灵魂也将黯然无光,塔可夫斯基说:“艺术就是为耕耘灵性,为死亡作准备”。正因为生命的短暂,古今中外的天才人物都在拼命奋斗,企图为精神留下永恒的感动,这就是我们的所谓文化的春泉,它永在暗暗涌流,在生命的核心里。
每到新年,大家都在内心给自己一个心愿,昨天看湖南台的跨年歌唱会,当新年钟声敲响后,何炅去问一个女士的心愿,这位姑娘说的两个心愿不禁让我感到有点悲哀,她先说希望这个国家每个人都好,然后何炅问其个人心愿,她迟疑了半天,来了一句:“希望能与何炅共进新年晚餐”。何炅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尴尬。我觉得这个姑娘的心愿最大的问题就是言不由衷,缺少真诚,第一个愿望是完全是电视镜头前的表演的套话,第二句说得难听点,是很无聊,没有自己的思考。毫无一个人的尊严。我想这也是今天中国到处弥漫虚妄和冷漠的一个象征吧。
08年的最后一夜,我是看书,写文章,静静度过自己的时间,感觉非常好。叔本华说”孤独是幸福之源”,可能就是这种感觉。09年对我来说,当然是完成好博士论文的这项工作,我把写这个东东看成一种玩的过程,在这个思想时间的体验中,写下自己的思考,也许这才是真正一篇博士论文的价值所在,而非那种如人行道板的无味。度过09年,我就快进入所谓的不惑之年了,这样一想,好像自己已是一个中年人了,但感觉自我的内心还非常年轻。我总有一种玩童的心理,很少成人的那种老成持重。人终会老去,但心灵将永远年轻,永远向着自由的道路追寻。我感觉这才是我这篇文章的想说的话。而这里的自由,应该是是思想的自由思考,精神的解放,人格的独立。永远年轻其实就是保持思想的永远进步,永远自由独立。我想,无论是作学问还是读书,最终的价值就在这里。
我的生命的时间还在继续,我的敌人是我自己,我还继续征服自己的胆怯和时常会有的怠堕,继续前进,就如许巍所唱的那种“像风一样的自由”。想做成点事情就得有点精神的自我动力,今天看《坛经》,其有句云:“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边誓愿断,法门无边誓愿学,无上佛道誓愿成。”有此种宗教精神,何事不成,然悟此道易,真诚而终身行之,难矣!但吾愿效此道,在自己生命的时间里,永远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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