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水田的美学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昨下午爬山,去了一个叫垭子上的地方,看见一坡收了稻子空起的山田,空田里晒着一个个稻草。我跑到田里,冲上一根根的田埂。那些田埂真的美,在我眼里就是音符。金黄的冬阳照在空田里,照在草把上,呈现出非常干净的棕色,闻得到味道。前两年稻子快黄的时候也来过,稻子遮着田,没看见这样的空美。这些梯田跟我初秋在湘西和赣东北看见的山田有同样的品质与美学,应该也有同样的历史与故事。在一切老东西都在被拆除、被翻新的年代,在移山填海的年代,看见这样的山田有种特别的感动。不仅是在与已逝的时间重逢,也是一种对绝望的未来的挽留。当人类(至少在中国)摒弃所有滋生于自身灵肉的美学而与庸俗的实用主义合二为一时,人类便成了欲望的变体;可悲的是他们的欲望不再与灵肉有关,而仅仅出自一种低俗的价值观念。还好,当我在林边的毛坡看见几百上千年走出的羊肠小道还有人走,感觉到我们生存的美学还有残留,而草坡上的棕色小径还有温暖。这些羊肠小路原本也是实际的,但实际中蕴涵着美学,同时也表达了美学。不是分离的,是融合的,生存的时时刻刻便是最美的时时刻刻,哪怕是最艰难的生存。古老的灌木不会说话,比如红面了的水楂,它们的美学没变,它们只是看着它们周围居住民的美学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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