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雨季都可以闪着明媚的阳光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晦暗的缺口,在每个无人的黑夜独自蔓延,逐渐地扩大,发酵甚至散发着腐朽的败气。即便是过去很多年,我努力地将它慢慢地遗忘,有时甚至我真的以为忘记了,可它固执的像个孩子,总是再不经意间左右着我每一根神经。我只是这三千世界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女子,我自有我不可言喻的无奈与迷惑。
母亲前段时间来看望我,夜间开玩笑,母亲道,你还是想着爸爸比妈妈多啊,你看,不管吃什么,都想着得给爸爸买回去点,总想着给爸爸买些衣服什么的。我道,妈妈吃醋啦,因为你总来看我啊,所以好吃的和好穿的,都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爸爸晕车没法来,只能给带回去啦。
如果母亲不开玩笑,我之前一直没有发觉,很多时候,我还真是如此,在哪里吃到了很美味的东西,总是想到,回家的时候,我要买一些带给爸爸。可,我一直认为自己更爱妈妈一些,或许是因为自毕业后和母亲呆着的时候要多余爸爸,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会更关注爸爸一些。妈妈,一直说我很乖,也很孝顺。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样,还能给他们什么。
网上关于亲情的文章太多,多到可以倾轧各大文学网站的每个角落,有得谩骂亲情的冷漠,有的颂扬亲情的无私与温暖。而亲情之于我,是一场梦,似幻似真。我曾将亲情视为人世间最纯洁而又最温暖的感情,我曾一直以为血浓于水,是世间最美丽的缘分,此生能成为亲人,该是怎样牢固的缘分呵。
如果不沾染烟火气息,亲情是琉璃;如果不掺杂世俗的酸腐,亲情是鲜花;如果浸透了太多的现实与冷漠,亲情便是流年的殇。这些年,我无论如何也忘不掉母亲滴不尽的泪水,为那些她曾深深爱过的、付出过的亲人;这些年。我也无论如何不能遗忘父亲隐忍的目光,为那些他在乎的与珍惜的亲人。
母亲和父亲一直都是很孝顺的人,为情义二字,忍受着所有的委屈与心酸。从儿时起,我就看着两个家庭的冷漠,看着那些被告知是我亲人的人们势力而又尖酸刻薄的嘴脸,那些本该和我有着最亲密话语的人们,他们对我而言,是那么的陌生而又可怕。
母亲总是说我什么都想着她和爸爸,这或许是遗传,也或许是耳濡目染。这些年,无论何时他们总是在乎着他们所在意的亲人们,好东西总是送他们一份,哪里需要帮忙,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只是,我比我的父母幸运很多,父母爱我,我的爱有了回报,而他们的爱换来的却是冰凉,似腊月的风,一入骨髓寒气遍满全身。
这些年,很多时候,我都希望得到父母的赞同才会去做,尽量地为他们安排好一切,我只想用我的方式给他们,他们一直得不到的温暖。曾经我也在像同龄人一样做着一个温暖如阳的梦,可当梦睡醒了,当我睁开眼看到的那些真实刺骨的真相时,所有的梦幻的泡沫破了碎了,我的希望也不在了。
还记得那年的夏季,本该是花样雨季无忧绽放的时光,可我的心里却一直游荡着挥之不去的粘稠的潮湿。一切的一切都与书上所了解的太不一样,没有慈爱而和善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没有亲密无间的亲戚,那时我才知道《卖火柴的小女孩》中的小女孩不是死于寒冷而是死于了绝望,对人世间最深的绝望。
我也曾想过放弃,带着满心的遗憾与伤心而离开,可,在最后一刻,母亲和父亲伤痛的脸浮上了心头,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走了,他们的希望也会碎了。那时我明白,他们是我的爱之所向,也是我不可逃避的责任,我有责任给他们幸福和希望。
一直以来,不是没有恨的。曾几何时,我一直在问天,为什么亲人之间要比对,为何同龄的孩子之间要比,我比那些堂姐表弟好了,有什么不可呢?为何一定要看着我不好,才能称了他们的心意。为何亲戚有钱了,就像变了一个人,看不起所有的人?为何差唤父母就像是奴隶一样,好似欠了他们一样,可,到最后只要有一件事没称他们的心意,就像是犯了他们的忌讳般。
后来,逐渐地长大,我的绝望没有了,而冷淡和无视却一年地增长。有爱才会有恨,对他们我连恨意都已消散了,只是因为我的心上再也没有了那些人。陌生人吗?不是只当他们不存在,而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我的心底死了,在母亲哭得每一次,父亲每一次失落的眼神中,他们一点点地在我的心底死去。
那一年,当我收起所有的眼泪和伤心的时候,才明白,所谓的亲人与陌生人唯一的不同是,你和他们的缘分更多一点,可以有相似的血脉。但不是有着血脉相连便可以称作亲人,只要你爱他们,他们也爱你的,就可以视为亲人的。如果那些和你血脉相连的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惜舍弃所有,这样的人,怎样我都无法认同他们与自己一路。
不是每个雨季都可以闪着明媚的阳光,我的雨季下过很粘很湿的雨,好在我的父母一直为我撑伞。他们尊重我的选择,给我自由,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直像朋友一样照顾着我的小情绪和生活。所以,我的雨季又有着最温暖的风,让我的身心都舒畅而轻松。
那些事,我将其都埋葬在了岁月流逝的土壤中,干涸枯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生活该徜徉在日光下的,看尽姹紫嫣红开遍。与每一天相拥,独守红尘中的自己,让暖阳的光晕亲吻自己,这是生活许给我们的美好,我们怎能拒绝呢。悲也好,伤也好,我们都没有再失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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