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味 难再觅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每逢元旦,心里总是萦绕着一股味,无法用言语表达其精髓。多少次寻觅,仿佛就在舌尖上跳跃,然而缺失了青春的无悔。今年到州桥老街游玩,心海里升腾起一片烟云,寻味的祈求更加强烈。


    记得,四十一年前,到嘉定城中和朱桥之间的白洋大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农忙时,赤手拔干枯的棉花梗、赤手洒猪粪、拔过秧、插过秧、摸过秧窝、除过稗草、收割过晚稻、播种过冬麦。农闲时,围坐在打谷场的寝室中,学习时事政治。年轻的骚动,喜欢捣蛋寻刺激,偷做弹弓打麻雀;偷吃同学的炒麦粉和酱黄豆,然后用劲地摇晃,美其名曰“锛锛松”;带来渔具,在小河边体会钓者的乐趣。十六七岁的人,正在“长发头”上,总想改善伙食。每天凌晨两点起床,摸黑到嘉定城中的老街买菜,把有限的钞票巧妙安排。从打谷场到村落来回半个多小时,挑来井水烧粥,丰富味觉。


    在农村,迎来了一九七二年的元旦,计划吃圆子,祝福自己美美满满,团团圆圆。农民提供了糯米粉,去老街买了黑芝麻和砂糖,张罗包圆子。上海本地人叫汤团,用荠菜和肉作馅,有多大的手就有多大的汤团,满满的一大碗最多三个。北方人称元宵,当时我们不知道其大小。依据我们的认知,决定包宁波圆子。把炒熟的黑芝麻放在石臼里捣碎,和砂糖搅拌在一起,作为馅料。元旦那天我们起了个早,忙活着包圆子,炊事班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等同学们到齐后,铁勺敲铁锅的伴奏,“元旦吃元宵”的吟唱,温暖着每一颗心。这是我们离家的第一个节日,一个倍思亲的节日。吃在嘴里的圆子很糯,但并不细腻,因为糯米粉是石臼舂成的,筛粉的筛子又较粗。芝麻挺香,可是甜度不够,砂糖太少了,计划供应的年代,我们尽了力。吃圆子的感觉和味觉留在了记忆中,难以挥去!


    之后,每逢元旦会煮几个汤团品尝,细滑软糯、香甜爽口,的确是一种享受,不过就是吃不出那时的味道。平心而论,现在的汤团比那时要高级了许多,为何还要留恋以前的味道呢?是物资匮乏,偶尔吃一次的喜悦?可能有点吧!是学工学农,荒废了读书的时光?说不清、道不明啊!是青春无悔,承受历史的责任?谁有如此高的境界!人生靠一步一步的走来,频频回首,是为了看看脚步的深浅,从中有所感悟,有所觉醒,使以后的路走得顺利,走得宽敞。


    那股味,仍然萦绕在心间,追寻着青春的岁月,但愿那股味在反思中慢慢地飘散,留下得仅仅是回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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