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雪的冬天
窗外,劲猛的北风吼叫着,那疯狂的利爪似乎要撕碎这个瑟缩的小镇。已是黄昏了,冰冷的残阳为我落下了又一个失望,孤独的黄昏。风中的枯草残叶飘零在暗淡的世界里,泣诉着苍凉的悲哀,犹如一些没有归宿的灵魂,到处敲打着紧闭的窗口和冰冷的夜色。
这是我在北国的十一个夜晚。
我独守着一盏日光灯的光明,冷冷的气候,一下子击垮了我热恋雪舞北国披银妆的诗意情感。听着将要破窗而入的风,我点燃了最后一支香烟。烟雾弥漫着窄小的空间,一种绝望的沮丧,让我悔之这次的北方游行。没有雪,没有冰清玉洁的银装腊象。没有,几乎什么都没有。
回忆起这些天的印象,无雪的北国是那样的暗淡。山秃水寒,树朩骨瘦如柴,田野寥寥荒凉。大街小巷依然裸露着残秋原始的痕迹,干冷的枯藤紧紧伏在冰冷的墙壁上。整齐的房壁上除了枯藤无奈的呻吟,还挂满了厚厚的尘土。一些散乱的幽径小路,在尘土飞扬中,麻木地伸向远方。
这个冬天无雪,当地的人们比我更加沮丧,甚至还有诅骂。我毕竟是位游客,没有了雪,我依然拥有家乡的雨,可他们还有什么呢?在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这几年的雪越来越少了,那曾经雪花飞舞的冬天,仿佛真的成了梦幻中的童话。以及现实的干瘦,在风中不停地喘息......
因为飞雪飘万里,因为千里裹冰川,更因为诗情画意的梅花,我才固执地来到向往已久的北国。然而,我梦中的童话被这里的荒凉,干瘦,以及寒冷的狂风,把一切幻想扫得一干而净。面对残酷的现实,想起我曾经在激情中写岀的诗文,是那么幼稚可笑。梅花在哪里?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又在哪里?没有,一切的美都是些美好的幻觉而已。
我丢掉已烧疼手指的烟蒂,卷起无精打采的心情,倒在床上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虽然岀生在烟雨如织的江南,可是,在我的骨子里却有北国人的性格。我热爱洁白的雪花,我眷恋腊梅迎雪傲放的秉性,我更崇拜冰川银妆的铮铮傲骨。所以常常把自己比作是一片雪花,一个纯粹的雪人。现在想起来,不由地自责自己。同时,也认同了诗友们那些贬褒的看法。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我望着窗外的黑夜,听着越来越疯狂的寒风,此刻,我完全动摇了留在北国赏雪过年的信心。
假如有雪,我宁愿留下来,报一身圣装,与雪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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