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坊印象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上海,记忆中是儿时唯一去过的大城市,小小的黑白眼瞳中第一次摄进这么多高楼大厦,富贵倨傲的外滩、热闹平易的城隍庙,霓虹灯点亮夜上海的招牌,有轨电车摇出一段段纸金色的剧景来。所以上海是脑海中的游乐场,可以陶醉迷幻的旋转木马,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自己就长大了。
  
  儿时的宁波,巴掌大的一个小城,三条江一围,小城就地灵人杰起来。骑着自行车半小时就可以横贯东西。当然,得跨过桥--铁桥,据说是八国联军的某个后裔的作品,一不小心就放在华夏大地上,又一不小心就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于是我走过这桥时就像走出了国门。不知不觉中,走进走出国门的越来越多,供不应求之后,于是江上又开始建桥,一开始是原始的浮桥,然后出现了水泥钢筋桥,当然比不了赤身裸体龙虎精神的老外桥,可是毕竟还是让三江六岸通气了,同时盘活了这小城,血脉舒张之后自然而然是茁壮地膀大腰圆了。我也汲取着一点江南水汽,毫不客气地开始老熟。
  
  小时候,宁波就是家,上海就是电影,偶尔出家看看电影,就是天大的喜事。成年后,数次去上海,却再也变不成一个喜儿。因为,宁波变成了上海,活在电影中了是再也没有看戏的冲动了。
  
  七月,趁着培训的空隙,去了一趟田子坊,这个著名的“上海艺术街”。田子坊位于泰康路210弄。 泰康路是打浦桥地区的一条小街,1998年前这里还是一个马路集市,自1998年9月区政府实施马路集市入室后,把泰康路的路面进行重新铺设,使原来下雨一地泥,天晴一片尘的马路焕然一新。然后许多文化公司逐渐入驻其中,著名画家陈逸飞、尔冬强、王劼音、王家俊、李守白等艺术家和一些工艺品商店先后扎根泰康路,使原来默默无闻的小街渐渐吹起了艺术之风,于是吸引了很多寻找中国梦的老外,而好奇的国人也紧随着洋人的脚步,步入了这个满是怀旧气息的老街新铺,口口相传外自然是名扬中外。
  
  走出地铁站,就看见了对面的一拍商铺,装修和卖物都很有特色,将六、七时年代的老房子装点得香颂气十足。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一条小街从里面笔直伸出来,红色的砖房刷上了岁月的风尘,如同珠黄的女子,都是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小小的门面,拥挤的商品,穿梭在其间的是朱颜的女子,摩登的情侣,闲散的洋人,自然还有我这个猎奇的旅人。密密麻麻的高压线低压在头上,百乐门年代的广告处处张扬,祖爷爷祖奶奶一辈的物什到处可见:老桌老椅,老油灯,搪瓷杯,二十八英寸的凤凰牌自行车,纱厂的落地大风扇,还有老裁缝的老招牌,唐装旗袍的模具。连老街的管理员也穿着解放时的衬衫,戴着联防的红袖章,一切恍如旧年光景,只有那些穿越而来的游人,在寻找着今生前世的记忆。
  
  数个井字型的老街巷汇成了这田子坊,吃喝玩乐的小店一应俱全,五湖四海的各地手工艺品随处可见,老式厂房改成的工作室经过艺术的再现体现出不同的风格和氛围,人民公社里飘出咖啡的香味和爵士的悠扬,小小的广场是休闲的天堂,夏日的暑气还未消散,硕大的铁风扇迎面吹着奥热的热风,点上一海碗卡布奇诺,配上插着柠檬片的冰镇卡罗拉,喝的是流年,聊的是风花,这就是田子坊的魅力吧。
  
  从午后到傍晚,我一直流连在里面,一家一家店第逛过去,又一家一家第逛过来,直到夜幕漆黑,华灯璀璨,换装的花魁又是一番绮貌,我如何还能重拾昔时青涩的仰慕,是夜夜的春梦,不甘寂寞的夏蝉,却,还是近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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