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晓
有人说,天刚要黑的时候,在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星,叫做黄昏晓。
——题记
那天,在向晚的黄昏中,你将一只耳机塞进我的耳廓,落霞般的歌声顿时照亮了我的心房,满满地只有橙色的欢喜。于是我就这样高高地抬起头,一直一直望着,直到嘴角拉出一尾弓弦,将孤鹜射成星子。你轻轻地低语:“有人说,天刚要黑的时候,在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星,叫做黄昏晓。”可是,彼时的我,心中只有那星子般的一形身影,而你却只是渐沉的暮色--孤星的幕布。于是,我忽视了你,忽视了你眼眸中的那一抹刺痛。那天,在向晚的黄昏中,我,醉在夕阳中。于是,错过了你。
你远去了,到了地图上一个陌生的城市。因为你,于是我将那个城市的名字放在心里,电脑浏览器中的天气预报中,我添加了你的城,和我们的城。就这样不近不远地思念着,偶尔在QQ上遇见,熟稔地问候一声,我习惯了你的嘘寒问暖,也习惯了向你倾诉我的喜怒哀乐。你见证了我的爱情马拉松,亦见证了我跟她无数次的分分合合。有一天我跟你说我要结婚了,就在春逝的那一天。你在对话框中打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恭喜哟,你们终于一起跑到了终点,还说你也会在那一天结婚。那时,我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点都不诧异你突如其来的婚讯。于是我再一次地错过了你。
世间的事情总是如此地荒诞离奇,我的爱情马拉松还是没能跑到终点,就精疲力竭地倒下,伸出手一指之遥,是已成彼岸的触线。誓言有时候只是各自的失言,我们曾在青春岁月中悍勇无畏,却都在伤痕累累中黯然败退。
春逝的那一天,我一个人埋葬过去的记忆,包括你。想起远方的你穿上婚纱的美丽,却无法让心有一丝的欣喜。从此再也没有你的讯息,直到有一天同学通知我去参加你的葬礼,在那个陌生的城,我又见到了你,镜框中你的笑脸依旧灿烂,却永远停格在一瞬间,我们都无法再次触摸的曾经。我们都未能跑到终点,我们都失约了。见到了你的未婚夫,一个为爱伤心的男人,他说你已经离去,可是有一个心愿他一直想实现,他想见一见你的初恋男友,说就在我们之间,所有同去的男生面面相觑,诧异莫名。谁都不知道你曾跟谁恋过,那时的你轻盈温婉,如花间的蝶,并未在一朵蕊上停留片刻。可是你的男友却笃定说你曾恋的人就在我们中间,他101次的求婚因那个人而圆满,因为那是你知道了恋人的婚讯,于是他以为拥有了跟你的未来。
那时,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我,可是我不敢置信,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是喜欢用同一副耳机听同一首的好朋友。我说错了,你们都误会了,我望向你无邪的眼睛,却依然说这一切都错了,直到你的未婚夫黯然说或许这些都是他无由的猜测,我听见了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包括我。
回城后,我发誓集齐你的文章。你是个旅游杂志的编辑,你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任职,只有在那里你才可以放任你理想超越现实的性格。可是,就在那一次出差的途中,在你最向往的去西藏墨脱采风途中,泥石流遇上了你,于是你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曾对我说过那是大陆上最纯净的地方,你说那是你的寻梦之地,于是你随着自己的梦一同远去,丢下了我。我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你,在我还没有真正了解你之前。于是我到处寻找你编辑的杂志,因为里面有你的气息,一次次地读着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文字,一次次地看见你的游记中提到曾经的往事,我们共同经历的片段,你的爱,你的恨,你的喜,你的悲。那说你曾经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会跟你分享同一个黄昏,同一首歌,同一副耳机,你说那个人曾对你说过:“天刚要黑的时候,在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星,叫做黄昏晓。”于是你跟他一起等候黄昏晓的出现,可是已经晚了,他是你的第一颗黄昏晓,而你却不是他的第一颗黄昏晓。你说你们都错过了,在对的时间已经彼此错过。于是,那一夜,我跑到雨中,任雨水涌进眼睛,封闭了泪腺。
在失去你之后,我拥有了你的过去,你独自坚守、独自记录的过去。原来我们都曾是彼此的黄昏晓,却还是彼此错过了。
此去经年,在每一个天刚要黑的时候,我停留在城市的街道,仰头寻找那颗叫做黄昏晓的星星。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因为,眼眸中只有一片虚无,是美好打碎后的污浊。我想,有些东西只会在生命中出现一次。错过一次就是一生的过错。
黄昏晓--你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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