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上) 南城旧事13
可我还是那么偏执的想找回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题记
他不太喜欢,或者说,是不太习惯,睡在自己家以外的地方。
安徽的安庆市,忘记名字的深山里,连电视机,也收不到几个电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撑着手臂,无奈地调着根本看不清的电台。他跟外面的服务员,想要换一台电视,结果,换了一台,就是没有好太多。简陋的旅店,床单与枕面尚还干净,正值深秋,没有多少蚊虫,床头依旧沾了一些小虫子,
刚刚在温泉泡过,一间间的小浴池,闻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不像露天的畅快和舒适。水质确实是无污染,由于同行的人比较多,小巧的住宿房间,已经没有空位。于是,我和朋友,商量一下,搭着村民的车,到不远处山腰的山庄住下。安静的山,黑压压的一片,环山路上,没有灯光,没有指示牌。村民的车,是一辆产自前苏联的轿车,青灰色的,像极了苏联元首坐的那种式样。村民开着车灯,一路之上,仿佛车子没有刹车一样,一路狂奔,我和朋友看着他一路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有时,我都看不清前方的路。村民对道路真是驾轻就熟,20分钟的山路,愣是用了10分钟就达到了。
停下车,我和朋友,有点摇摇晃晃,皆有惊魂未定的感觉,小命被抓在手里的滋味并不好受。这个小山庄比较陈旧,原本是度假村的一部分,后来新建了温泉山庄,这家旅店,就很少人再用。山庄小巧的很,只有三层,房间紧挨着,走廊一边,有5,6间的样子。本来已经太黑,顾不上看星星,就很疲惫的躺在床上,我和别的朋友玩的久了,做了一上午的轿车,很困。
一夜都很沉稳,只是中途起来,发现,床头的灯依旧亮着,他把灯光调的微弱,也许是他不适应,他拖着头,翻看着报纸,尽量连呼吸都收敛,不想打扰我休息。
清晨,最多只是六点,我被一股凉气弄醒。山区,夜晚相对比较凉,我睁开惺忪的眼睛,他已经关掉了灯,站在窗口,任清风吹拂他的身子。天空,还是冷静暗淡,细密堆叠的云彩,被青涩的光辉撑起,像是平寂的水浪。他那样,惯有的沉默,舒服像是一块温软的丝绸,不知道被一种力量无限放大。他,那样侧过脸来的背影,镌刻在一幅素丽的景色里。
不知是因为在山腰的缘故,还是店家可以给我们挑了一间,面对景色极佳的房间,站在二层楼之上,能看见山峦里特有的连绵起伏,正对的一条山路,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灰烟,不急不慢的驶过我们的窗口。十几年,住在城里的我,在没有手机信号,也不能上网,觉得整个人的基调,都渐然缓慢下来。
早饭,一个大锅里,盛着满满泛着稻草香气的米粥。吃完,昨晚很热心送我们来山庄的村民,很早把车停在门口,以为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会早早的起来活动。坐在山庄外的乱石堆,脚下的石缝间,能看见灰色的石蛛惊慌地躲开我的脚步,阴湿的水洼里,小石蛙不动声色地歇息。村农一旁,抽着香烟,昨晚没有太多交流,今晨一听他开口,分明是南京的口音。他说他是六合人,在六合当警察,后来太过忙碌,随几个朋友在安徽的小村子里,开了几间度假村,每天清闲的日子,时间久了,一呆就是七年,也不太想回南京。
以前,自己也梦寐地想要这样的生活,卸甲归田,裹着清淡的日子。不能和功成名就的人相比,也不会听自己的妻子抱怨技不如人,快乐与幸福的,如果人的都是相同,那就没有珍惜的意义。
自己再为自己编织的青城,生活里的各种事物,皆是该有自己的颜色,还有睡意惺忪的早晨,少年瞭望天际的模样,我不想因为记忆陈旧,而被抹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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