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故乡
青石板、青砖瓦、木头门、木头窗、古纤道、古石桥、窄巷子、窄门面、细雨中、花雨伞、小河间、乌篷船......入夏的某天,酣睡中忽有遥远的记忆欣然入梦:或清晰或模糊,或真切或幻境,试图拽住不放,又发现屡屡扑空,欲罢不能,欲说还休,随身追去,只见儿时故乡——江南绍兴,若隐若显,古镇古城,细雨延绵,烟雾妖娆,小桥流水人家,绿水青山环绕,鸟语花香悦耳,田野河川交叉,貌似雾里看花般的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江南景致如诗——诗韵优雅,江南景色如画——出神入化。江南如诗如画——素颜淡雅。宁静淡泊,淳朴自然、恒古悠久、人杰地灵,这大概是江南风貌的真实写照。
黎明时分,勤快的江南人便开始起床忙活,乡里乡亲、街坊邻居纷沓而至,粗着嗓门,大声说话,一会功夫,静谧的街道便热闹非凡:农民兄弟或推着小车或肩担菜筐,在并不宽敞的石板地上铺摊,间儿传来为抢占摊位而发生的冲突声,上班族更是匆匆忙忙,或买点心或买菜肴,天放亮后,店铺陆续落下排门,露出真容,背着书包的学生,鱼儿贯穿,稚嫩的脸上,泛着向日葵般阳光笑容,或结伴而行或父母护送,各奔东西走向学校,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笑声;
日出之后,街头巷尾渐渐安静了许些:成年人散落在各个角落,为各自的生计忙的不亦乐乎,居家女人在自家三亩六分地上辛勤耕耘着,老人们成群结队扎堆闲聊,家长里短有问有答,捎带看管不远处自家孙子辈,最为开心理当是那些娃娃们,他们(她们)嬉闹追逐,尽情玩耍,大声喊叫,无所顾忌,安宁中的喧哗,亦称一景;
古城的老屋大多依河而建,共有两个大门,前门冲马路,后门冲河流,房屋与房屋之间,以小河为界,顺后门台阶而下,便可以在水里尽享水之乐趣。江南的拱桥仪态优雅,形态俏媚,江南的河道曲径通幽,延绵不断,那时候的河水清澈见底,微波荡漾,轮船、货船、渔船、手划船、乌篷船,星罗密布,穿梭如云,时而有小鱼儿跃出水面亮相,瞬间又扎入水中,留下一道白色弧线,视线所到之处,只见炊烟袅绕,饭香扑鼻,柳树成荫,红花素裹,田间地头,庄稼郁郁葱葱,清香扑面,空气中散发出淳朴的味道,安居中荡漾着祥和的气息;
夜幕降临,古城慢慢回归静安。又是一轮细雨, 青石板铺就的巷子,在灰暗的路灯下变得油光铮亮,巷子深处,时而飘来过一窈窕女子,面如桃花,清秀灵动,凹凸有致,淡妆素裹,打着小花伞,不急不慢,悠闲自得,缓缓而行,任由鞋跟拍打青石板,发出“嘀哒、嘀哒”的鼓点声,在宁静的夜晚独显悦耳。
若干年中,记不清回乡的次数,只感觉古城日新月异变化无穷:青石板无处可觅,拱桥石阶日益减少,河水不再清澈见底,老屋柴灶无影无踪,斜街小巷不知所踪,古城旧貌所剩无几,昔日的风土人情渐行渐远......
睁眼时分,梦回现实,真真切切感觉那所有的臆想只是南柯一梦。不知怎的,忽有一丝酸涩徐徐升起,老大徒伤悲之感也悄然而至:儿时的甜梦已支离破碎,过去的时光已不会重现,熟悉的故乡已形同陌生,回家的步伐已不再矫健......我知道,那是我的乡音未改,那是我的故乡情未了,那是我的旧梦未醒,那是我内心的那份追忆,那是我内心的那份怀念,那是我内心那份牵绊终身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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