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眷恋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每当我感到暑热在节节减退,秋天的凉意在步步加深,看到街道两边、公园里、高山上、田野里的万千花草树木在最后的日子里绽出的斑烂色彩,听到风声、水声、雁鸣、树叶声格外凄婉动人时,心中就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也许这是我对世间一切易逝的美好事物的深深留连,也许这是我对包括自身在内的所有生命的殷殷同情,也许是生的欲望把自己对往昔的回忆未来的憧憬点燃,也许是死的悲哀唤醒了我对生活与人生深切的挚爱……不知为什么,这时我总是想哭,总是想唱,总是想独自一人站在高山上,面对苍天,面对大地,面对深不见底的苍茫岁月,大——声——疯——喊!……
  
  我爱秋天,因为秋天红得像血艳得像火──秋天的生命充满了激情,透彻而明亮;我爱秋天,因为秋天的田野里到处哔剥炸响,充满泥土和庄稼的气息──秋天的思想成熟,秋天的生命极为富有且洋溢着一片收获的景象;我爱秋天,因为秋天天高云淡风清气爽,枝头红果累累,秋光无限──秋天的人性已清纯,秋天的头脑已清晰,秋天的灵魂已深沉……
  
  我的生命已步入到人生的秋季,在我看来,秋季是最完美、最丰富、最充实、最清醒、最成熟、最深沉的季节──与夏天冬天相比,夏天和冬天分别是两种极端──热与冷,繁复与贫乏,膨满与单调,无度与严厉,过分与不足,激烈与停滞,狂热与冰冷,这一切,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可秋天是适中的,逐渐的,宜人的──是生命的最佳意境。再说与那万紫千红的春天相比较,秋天的色彩是生命的血与火,它给人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美感;“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壮丽境界,动人心魂,感人灵魄,催人奋进,鼓舞人去把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物追求,而丝毫没有春天的娇嫩、浮艳、令人沉溺之气。当然,人生的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但只有秋,集中了全部人生的一年四季之美──春天的多彩与旺盛,夏日的热情与明亮,冬天的清高与深沉都在秋天得到了体现。因之,我不仅为秋天的生命而欢呼,而且还为秋天的生命谱写下诗篇:
  
  天空愈飞愈高远透明
  大地上漫溢着果香和庄稼成熟的气息
  膨胀的夏日在一天天缩小
  清醒的凉风四处消解着空气中的暑热
  
  在隐隐约约的远山那边
  在秋的生命深处,在岁月的苍茫中
  一片流水哗哗的枫林,一颗归宁的心
  已燃烧成一朵鲜红纯净的大德大美
  
  盲目的飞尘沉落了,混乱的蚊蝇死灭了
  动荡的云雾消散了,昏浊的池水清澈了
  在高山上放风筝的孩子
  你的剪影就是我升上天堂的纯黑幻想
  
  生命的原野上,思想的豆荚噼叭炸裂
  大片大片的果林一派金碧辉煌,鲜红的
  圆圆的浆果雨点般从中坠落,秋虫的音乐
  日夜奏鸣,雁阵在天空写下一个完整的人…
  
  任往事的落叶纷纷,任生命的落叶纷纷
  石头坐在百年的大树下,以充实的姿态
  倾听四周的无涯虚静,无喜亦无忧地望着
  风把玻璃纸的天空刮向大路尽头……
  
  秋天不仅如此也不仅是这些,秋天更不是衰败的象征死亡的开始,秋天是万物更替生命轮回的季节。一九九一年秋,我与家人在红山公园的树林里闲坐,蓦然间一股秋风翻山而来,树林里一片哗然,树叶们如雨纷落,这引起了我的伤感。我觉得人生飞快,世间一切事物瞬息万变,一切的美,都无法捕捉,同时我也得到了“时光轮回的启示和生活以不同的姿态永远在呈现着天地之美”的发现……有诗为志且抄录于此以表达我用散文语言无法穷尽的对秋天的赞美、热爱与眷恋——
  
  《时光轮回》?
  
  红山公园的树林里?
  一条绿色的连椅横在水渠边?
  我与妻紧靠着坐在上面?
  从清晨直到黄昏消逝??
  
  落叶纷纷,发出刷刷的响声?
  秋光雪白,洒落一地碎银?
  头顶蓝蓝盈盈的天空?
  像一条蓝纱巾那么轻柔透明??
  
  我低头不语,回忆如烟往事?
  妻目光呆滞,无奈姿色凋零?
  我的孩子自个儿捡着金黄的落叶 在我们眼前燃烧起一片火红的生机??
  
  我、妻、孩子、秋光、山林、落叶?
  构成这世界中的一帧美妙的风景?
  但不知明春的鲜花丛中?
  还能否看到我与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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