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腊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天津理工大学的北门西侧有一棵白腊树,巨大的金黄树冠,在楼群、杨树的一片灰白暗绿的背景色中格外亮眼,每次上下课的路上看见,感觉它好像一直就在那里,并且将会一直在。

之所以这么言之凿凿称之为白腊,是因为我和朋友家的小孩有个约定,凡是不认识的树都叫白腊,网上一查,白腊竟是天津的市树,此城此树竟也与我知心会意。

忽然有一天,其实就是本周一早上,我照例去上课,眼睛习惯性地找寻远处那团暖黄,木然一会儿,才惊觉它已倏忽不见,只有点点残黄挂在一片灰疏之间,像没擦净的黑板。

以为一直会在的,会瞬间消失。以为永远在那里的那些人,那些物,那些情,那些感觉,会无迹可寻。只不过昨日一场风雪,就轻易改变了世界的颜色。

 

年轻的时候,喜欢秋天,喜欢它的成熟浓烈与层次丰富,树叶草叶都开出花一样的彩色。

中年到来,有些过分地移情春天,喜欢萌动与娇嫩,喜欢出发,不敢再伫足秋天,怕的是那沁骨的秋意,提示你已经抵达垂暮。

明知明年还黄,我却不知明年我在何处。

 

走下讲台,再次像20年前那样混迹在一群20岁的大学生中间,仰慕着他们光滑的皮肤,干净的眼角,热烈的论辩,不由得欢喜那生命里源源涌动着的春意,感动那出发者的兴奋,勇敢与实力。

同时生出边缘感,有种被时间狂流冲到圈外的窒闷和无奈。其实很早就有,但是站在讲台之上和坐在讲台之下感觉却大有不同,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坐着听讲,重新当起学生来,真是“欲把学媪比学子,浓妆淡抹总不宜”。

 

好在课业中有社会心理学一门,大可以将选择性遗忘,投射,反向,合理化,角色扮演等等理论就地化用,身体力行,倒也可以忘年起来,聊发些少年轻狂。

有道是:

求学在津门,

问惑于理工。

伏枥不敢老,

驽马唯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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