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想念童年的女孩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好象春天真的来了,已减了厚厚的冬装,行在风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天蓝蓝的,阳光暖暖的。
 
  好象这个季节该畅想些什么,而不是回忆什么,只是,有那么一瞬,忽然想起一个早已远去的女孩,她的歌声在春天里,在好多年前的春天唱起过。
 
  从我记事起,她仿佛一直就在那儿,在我们大院拐角处一张小小的竹床上,说不上是坐着,还是趴着,甚或是跪着,现在想起,整个的影象都模糊了,只记得她始终佝偻蜷曲着身子。
 
  她只比我大两岁,我,还有很多小的伙伴,都不喊她姐,只叫她的名字“小红”。
 
  能记起的,是小红灿烂的笑,好象没见她哭过。她的天地就是那小小的竹床,除了下雨刮风和很冷的冬天,记忆里,她几乎都在家门口呆在那小床上。
 
  天生的残疾,驼背,再加上下肢瘫痪,却没有夺去小红的笑声和歌声,我们一帮小伙伴最喜欢的就是围着小红,和她一道唱歌
 
  好象因为小红,我们院中的孩子,比别处只顾淘气的小孩要懂事许多,后来我想,我骨子里悲天悯人的禀赋,也许早早就在那个懵懂的年龄浑然天成了。
 
  有好吃的,我们都拿给小红;做游戏,我们尽可能不走远,让小红看得到;若是来扑克牌玩军棋,一定要在小红的竹床上开战。
 
  那时,小伙伴还常玩一种叫“指天星过天河”的游戏,小红没办法下床参加,就始终做表述的那个人,我们排着队一个个从她面前表演着走过去了,她会随着我们的模仿很卖力地说,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过去了,一个抱着小孩的妈妈过去了,一个指着星星的小孩过去了......然后,那个被她蒙着眼的小孩就猜经过的是谁。小红始终没有上场的机会,但她的快乐和我们一样。
 
  那时唱的歌在记忆里却恍惚了,好象常唱的是《小白船》吧,好象还有《我们的田野》。小红的歌声似乎很甜美,我却记不起来了,依稀还能想见的只有她的笑脸。
 
  她永远活在童年里了。
 
  许多许多年后的这个春天,当我听到窗外鸟儿的鸣唱,忽然想起童年的那个女孩,还有她已模糊了的笑脸,思索起生命有如谜题的一些东西。
 
  生命何长何短,怎样活过?
 
  我不知道答案的,只是想起泰戈尔那最著名的诗句:“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