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山情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5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母亲家不远处有座不起眼的小山,它隆起的两个小山包恰似两座驼峰,“骆驼山”名大概由此而来吧。这头骆驼温存地卧在我的窗外,悄然变换着四时风景,我整个的少女时代,都和它有着扯不断的情缘。
 
    十二岁时,我家迁到近郊的骆驼山附近。起初和小伙伴相邀上山,后来喜欢上独自攀爬小山,而且颇自得其乐,小小年纪便有了与年龄并不相称的孤独和喜乐。“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也如是”——这是长大后才明了的意境,那时还不懂,只觉得和这小山有着莫名的默契,它那样沉静无言,在我独处时,却又好象和我在对话清谈,仿佛守侯我多年的挚友,无话不说,却不着一字。“相看两不厌,惟有骆驼山”,把李白的诗篡改之后,我的心里轻漾的诗情画意,便漫溢出来,成了那时质朴无华的小诗。“入了一个翩翩的梦了/梦里一个小女孩/鼓起小嘴/吹开蒲公英的翅膀/让那小小的种子撑着伞/在风里/荡啊荡。”“黄昏。/雁儿。云儿。/窗前的花儿。/独倚窗前的女孩。”“山无言/我也无语/可我已读懂了山的诗句。”
 
    渐渐的,我爱上了这座不起眼的小山。我爱在清晨攀上山顶高高的三角架,看天边一抹抹的云,被初升的太阳一点点涂抹映红。独自走在山上,最爱唱那一支山歌“山里的孩子心爱山,从小就生长在山里边,山里的泉水……” 稍长,最爱在一片可以赏云的辽阔空地上闲坐,悠然翻开一本书,晒着暖暖的太阳,许多个爽润的春日安宁的夏日午后,就那样在山上独自幸福着,任思绪飞升到云端,漫无边际的游走,淡淡消磨了许多时光。“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风清清,云淡淡,不知是看云还是看书,有时忘了自己,每每离去,总是恋恋不舍。
 
    山的东半坡有许多馒头似的坟,尤显得清冷和苍凉。不知为何,我心情不好时,竟喜欢上坟地走一圈,看坟前黯淡的碑文,揣摩着墓中人的故事,默默思索着生死的哲理。他们也曾是活生生的人,一定也爱过、恨过,如今,他们静静躺下了,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有一天,上苍也会将我交付于此,尘归尘,土归土。那么,身边的一些琐事,又有什么值得烦恼的呢?生命既然握在手中,便该好好地珍惜,好好地去爱,尽可能去宽容去承担,仅此一生,逝去了再无可回返,而这短短的生命旅程又当如何度过呢?常常在下山时,我又恢复了平静与自信,坦然面对生活中的波折与考验。
 
    故乡离我很远,只在极小记忆又很淡的时候去过,好象是没有故土的一个人,当我寻觅到这座小山时,它便成了“我的”,尤其小山向阳的坡地上有间废弃的小木屋,我常常想搬到里面住几天,真真正正过几天远隔尘世采菊东篱超然物外的日子。我还常邀请同学中的好朋友来看我的山,尤其是当朋友遭遇一些挫折时,便携来到山上散心,请她们分享我的恬淡和快乐。好多年以后,有朋友还提起,还说到“你的山”,忆起那样散淡愉悦中远去的半日安然舒展。
 
    小山远远鲜活在少年时的记忆里了,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回去看望了。还记得我采撷的叫“板竹”的一种草本植物,回家种到花盆里,那绿绿葱葱的枝叶,和淡淡素雅不起眼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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