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听蝉
午后,懒散的心情被昏睡的意识搅得越发懒散了;朦胧着睡眼斜拥在沙发里,却又不能真正地让心情入睡……。忽然,一阵久违了的蝉儿的鸣叫声从窗外传来,这让人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将懒散的心情唤醒。于是,急切地将窗户完全打开,急切地在树丛中寻找着哪个响亮的声音,在这蝉儿欢快的鸣叫声中又似乎回到遥远的从前。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开放的园林叫龙潭湖,茂密的树林环绕着两汪绿水,它没有假山的装扮,也没有人工栽种的花草点缀,但却野色迷离芳草遍地。那时,每逢课余便结伴游乐,或浅塘戏水,或林中翻滚,而暑假时期,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龙潭湖玩耍中度过;代上一领小竹席,拿着书包和暑假作业,一边玩耍一边就将作业完成了。那时还有校外辅导员,是个大我们许多的一位女孩,她每天负责我们的集合、出发和准时回家,想想很有意思,一帮男女同学在大院前自觉地排好队,打着一面少先队的红旗就能哪儿都去,不象如今的孩子离开了父母就苯的不行。而最为开心的还是在雨后到林中捉那蝉猴,以及观看蝉猴羽化成蝉的过程。
那时的京城没有如今这么现代,当一场透彻的雨过后,整个北京都能感受到洇湿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绿树和泥土那特有的浓郁芳香。就这时,一只只其貌不扬,甚至还有些丑陋的蝉猴儿就纷纷钻出松软的泥土,悄悄地爬到杨柳枝上,在清风晨露中,慢慢地退去丑陋的外壳,蜕化出一只漂亮可爱的蝉儿来,它有着一双鲜绿鲜绿剔透的薄翅,一个通体嫩绿身子,就犹如玲珑剔透的翡翠一般美丽。但是,羽化的蝉很快就将身上这种迷人的翡翠色消褪了,变成了黑褐色,待到双翼坚强起来后,在你不经意间就吱儿地一声飞去了,然后在繁密枝叶间,在杨柳枝头一展歌喉,就有了把一串串亮丽的音符留给了夏天的音乐。
因蝉儿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古人常以蝉儿表现自己品行的高洁。《唐诗别裁》中说:咏蝉者每咏其声,此独尊其品格。正是由于蝉儿栖于高枝,餐风露宿,不食人间烟火这一特性,则其所喻之人品,自属于清高一型。骆宾王的《在狱咏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李商隐的《蝉》:本以高难饱,我亦举家清。这些,都是作者借蝉儿喻指自己高洁人品佳作,也是为人处世的标准。然而,自己却无法与前人相比,从蝉儿的一生中也没有得到多大的启迪,暑热的夏天,在林阴下听着蝉鸣读着闲书也只是为能静心地消夏去暑。在疏疏密密的蝉鸣中,做个清幽不觉之梦也是逍遥自在的乐和。
而如今,林立的高楼大厦,阻隔了自然的交合,人工栽种的花草也只能在水泥柏油间点缀一下景色,林阴铺就的大路小道,在杀虫剂的浇灌下也扼杀了不少美丽的生命,清高及至的蝉儿也远离了我们的身边,这是我们的家园更美好了呢?还是我们的生存环境恶劣了呢?当这久违的蝉鸣叫响在窗外这一刻才猛然间明白了辛弃疾那首《西江月》的意蕴了;也许人们如今的怀旧情感,就是对他的诠释,也许人们渴望着美好生存环境的期盼,就是那美好写意在人们心中的参照吧。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这浓浓的,朴实的,自然的气息令人陶醉,这欢快的蝉鸣令人心醉。愿我们人类生存环境越来越好,从此不在把听蝉鸣,赏蛙声当作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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