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十八弯。。。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都说秋至满山多秀色,春来无处不花香。麻山距县城五十多公里,却因山乱如麻而得名,因贫穷落后而闻名。

这里岩石裸露,喀斯特地貌特征显著,这里是麻山片区的中心区域。这里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山势险峻,状如漏斗。这里长年累月靠天下雨,祈盼天遂人愿,悠悠我心,苍天可知?由于长期不能蓄积水分,这里土如珍珠,水贵如油。只能在石旮旯里求生存,大山深处谋发展。

 

 

不知何朝何年何月,谁在大山深处设置这样一个地方,一支被流放的苗族来到这里繁衍生长,竟温热了几千年的时差和前世今朝的牵挂

与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蒙古族史诗《江格尔》等文化价值等同的苗族长篇史诗《亚鲁王》,用舒缓沉重、铿锵有力的诗律,生动讲述了西部苗人的由来与迁徙过程中波澜壮阔的情境。26000行的诗句由烁亮的晶片、粗线条的情节,呈现了开创——战争——失败——迁徙的悲壮生活画面。

 

苗族是一个在历史上苦难深重的民族。在五千多年的时光中,经历了五次大迁徙。而西部方言区的苗族,其迁徙的历程尤为艰苦卓绝。月黑风高,乌雀南飞。一群身着先辈衣裳,背负沉重包裹,怀揣糯米饭干粮的苗族队伍,一双双草鞋缓缓徒步,行进在一川碎石大如斗的穷荒肃杀的深山里。。。

 

当我怀着忐忑沿着山路十八弯,步入早已知名却一直陌生的麻山,面对定格的历史、面对贫瘠的土地、面对麻山人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心为之震撼、为之感动、为之赞叹!恍如千年的山影仍在岩石上敲打,流光却迎来了峰林争辉的壮行和力量。

 

我不知道前朝的足音是如何渡过这漫长的坎坷,踏出这艰辛的苦难?只知道《亚鲁王》史诗是在麻山片区悲怆肃穆的葬礼上唱的。那幽深的神韵和苍凉的记忆在悲壮哀婉的浓郁长调中复活,让魂灵追随东方的太阳而去,安然回归先辈的故土。

 

不管历程怎样的崎岖和陡峭,路,终还是用脚踏出来的,而历史是由太阳的子民用血汗、用抗争抒写的。

轻轻翻阅麻山人亲历制作的的精美画册,时光回溯到一九七九年。这里锣鼓喧天,芦笙齐鸣。人们高举红旗,打着横幅,捧着毛泽东和周恩来的画像,喜逐颜开地庆祝第一条通往乡政府的泥沙公路。虽然照片颜色陈旧,但你却能感觉到现场那种欣喜若狂的喜悦,感觉那份兴高采烈的雀跃心情,仿佛听见那发自内心深处的串串笑声,真切感受到整幅照片溢满了欢天喜地的热闹气氛。

 

镜头逐渐推进,呈现的是一幅幅敲山震石、劈山开路的奋斗场面。面对层峦叠嶂的险峰野岭,巨大的顽石硬是在麻山人一锤一镐的叮铛声里,在哼哟嗨哟的号子声中、在肩挑背驮的大汗淋漓中训服下来。   

翻阅二零零五年的记忆,到二零零九年油路的建设使用,每个麻山人的心潮都会卷起若干艰辛的、激动的、难以忘怀的澎湃场面。有了电话、电视、网络,这里不再封闭,这里可以和外面的精彩、和外面的世界一起互动。

 

抬起头看看天,天空还是那么遥远,但未来却离这里越来越近。从明天起,挥挥手跟曾经告别,你可以踏着这条路,走出大山,开阔视野,用自己的辛勤和汗水拉近与未来、与现代社会的距离。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麻山,这个亚鲁王分散迁移拓展高原地域的一个分支,这个曾被专家们认定为不适应人类居住的大山深处。经过十余年来政府机构及民间各界的扶贫攻艰,原来的茅草屋变成了现代的砖瓦房。加上农田水利建设和蓄水池的修造,过去土如珍珠,水贵如油的状况得到逐步改善。每当收获的季节来临,除了向山旮旯要粮食,还可以稻花香里说丰年了。

 

春节即将来临,远在天南地北打工的人们都会肩扛手提大包小袋,怀着思乡的牵绊、眷念的情结,兴高采烈地行进在这条有着乡土气息的油路上。相信再过五年,或者十年,这里将有高速公路和铁路通达这里,时间缩短了距离,天涯也成为咫尺。亚鲁王时代曾向往的:吃鲜鱼、吃白米,浩淼的水边,富足的生活的梦境将会实现。

 

那时,当你们再走在回家的路上,这里再不是山路十八弯,而是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不管是阳光明媚,还是繁星满天,这里的风景始终拨弄着山里山外人们的心弦,那春夏秋冬的独有风光将会一直感动你们的双眼,震撼你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