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吃碗面
“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流传至今的民歌里反反复复地这样唱着,经典的旋律就像浓郁的油菜花香飘浮在空中。四月,浓墨重彩地写在了季节,一再被芬芳地流连或珍藏、期待或记忆。
目光越过油菜花帝王般霸气的金黄,落在麦苗小家碧玉般的鲜绿上,绿油油的光泽让我忍不住掐了根麦苗,那嫩绿的汁液和清腻的拙香就一直流到我心深处。四月的美丽不仅在金灿灿的油菜花、紫蝶般的蚕豆花、鲜绿麦苗的姿色上,四月的芬芳不仅在菜花、蚕豆花和麦苗特有的浓郁清新的混合气息里,四月的美丽和芬芳更在于绵长的回味中:当它们穿越风花雪月阴晴圆缺的时光,变成我们一日三餐里的一滴香油、一盘蚕豆、一碗面条时,那黑色的土地通过生长万物滋养了我们,四月便在心里沉淀为一份大自然的隆重馈赠!让我情不自禁对着桌上这碗热腾腾的面条双手合十,像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一样在心中默祷:感谢主赐我食赐我衣,一粥一饭一丝一缕理应珍惜!
今天我虔诚的默祷里,多了一份对你的祝福:妹妹生日快乐!因为空间的距离,我不能把甜香的蛋糕、粉色的玫瑰和精美的礼物送到你面前,那么此时--你的生日之际,就让我在远方陪你吃碗面吧!
在面条里打上鸡蛋、淋上麻油,一家人陪着寿星吃面条,是我们家乡的习俗,意味着大家一起祝福寿星健康长寿、幸福绵远!母亲在世时,每到我的生日就一碗面条三个鸡蛋,因为我的生日在春节期间,母亲习惯按农历给我过生日,相对于琳琅满目的春节食品,还有那段时间对鸡蛋的“逆反”,一大碗的鸡蛋面条对我简直就是负担,但基于从小识惯乖顺的脾性,知道妈妈的心意,硬是每次都眉头暗皱却“开心”地吃完。时光如水,现在每到生日虽然有鲜花蛋糕礼物,依然最怀念母亲的那一碗面条三个鸡蛋了,怀念了二十多年!当然最怀念的是妈妈看我吃完后的满足而慈祥的目光,是生我养我给予我最无私宽厚的疼爱和包容而我却无以回报的母爱。如今我想像着自己看着妹妹吃完长寿面,脸上会挂满和母亲当年一样满足的笑容。
一边吃着细细长长的面条,一边把我们姐妹相亲相爱走过来的二十多年细细长长的情谊品味了一遍。想来我们姐妹俩真正相处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却可以回放成一幕幕可圈可点的经典片断:樱花道上的漫步、古城墙边的倘佯、茉莉花茶的馥郁、卡布基诺的浓香、节假休闲时的欢笑、湖光山色里的倩影、……还有我结婚时第一次被你用睫毛膏涂得浓密翻翘的长睫,还有清明时陪你一起把你的已故亲人的骨灰撒向长江时被风吹乱的裙袂和长发……更多的是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光,但闺密知心的话语时刻萦绕在耳际,所有重要的人生关头,我们成为彼此不变的关爱和牵挂。
忍不住又拿出心爱的锦盒,取出那年我生日时妹妹送我的碧玉项链。一串泛着碧玉琥珀光泽的上好的玉珠,前后以龙头和玉环相勾连,式样精巧、纹理精细,那上面是否有瑕疵留待专家去考证,玉是我的最爱之一却是妹妹对我的深懂。我如水的目光从这条玉链上漫过就像摩挲一段温润如玉的情谊,心底满是你快乐无邪活色生香的如花笑靥。
说好一起不仅要把咖啡喝出滋味,还要让汪洋恣肆的生活砥砺我们的品质,修正我们的心灵,寻求宗教信仰和文字理想的结合,宅心仁厚地把馒头慢慢嚼出香味来。
此刻就让我陪你一起吃完面条,再一起把四月的麦香细细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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