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噬泪,人烟狼迹,你来听我抚琴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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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病了,病得不轻。
知道没有方子可以医,哪怕暂时抵御它发作时的阵痛。
 
一些毒液浸入骨头深处,自由自在吸取仅存的钙质。
生命,在后知后觉中逐渐失却行走的意象。摊开掌心算算,这疼痛,是多久远了呢,一年前,两年前吧,或者更远。
发现时光已在记忆里出现幻象,就如时常出现在耳膜深处的幻听。仿佛,依稀里,心成沧桑的海,在不断走失与迷途中翻腾,平息,又翻腾。
 
有些病,是有瘾的。明明知道它发作一次,就会吞噬你的心脏一次,明明知道,总有一天,并且不久后的一天,它会将你整个人都吞噬掉,总还是要倔强的别过头去,不愿理会阴暗的日光的影子的嘲笑。
 
 
 
后来听到母亲哭泣的声音。从檐下那株只开了几朵的桃花处传来。她说,死丫头,你这么年轻,就是死了阎王老子也不会让你轮回。
这个世界可以谁都不信。也谁都不可信。但是,你要相信母亲。
那些毒日下开得红艳艳的桃花,曾经被她年轻的手捣碎做成胭脂。笨拙地敷在我原本红扑扑的脸蛋上。生命的气息浓郁得令人发笑。
 
 
 
倘若不能觅得一味苦口良药,这病怕是陪着身体发肤殉葬。
倘若不能轮回,在六界之外受苦,魂飞魄散去,恰是给了这病根儿最安妥的归处。
蹩脚的医生,或者隐着墨绿色阴影的笑脸,便再无理由探究这病根的出处。就如同披着羊皮的狼,总也没有羊的样子,却以为自己是别人眼里温驯的羊,于是混迹在羊堆里哂笑着妄想追究羊宅的出处。
 
瞧这比喻。绿眼狼殊能与羊作类呢,人又岂能与低级动作作类,只不过偶尔有些聪明过头的人不小心把自己弄成了低级动物的样子罢了。
你是狼就做狼的样子呗,披张羊皮贻笑大方徒惹千羊所指焉能不羞乎!
想到本山大叔的台词,别以为你穿个马甲就认不出来了。
如斯一想,这红尘倒是也有些趣味起来。
 
 
 
怕就怕你对红尘竟起贪恋。人烟狼迹的地,大抵也有可以令人想起来悦然的名字。
这般安慰,出自肺腑深处,便再寻不着理由苦扯着六界之外的祥云不放。
 
某日梦里听到呼唤:回去吧,孩子,这条路太长了,没有尽头。不要哭泣,舍下不舍。
蓦然间泪流满颜,没想哭,只是为这句话语里千般爱抚的温暖而哭。
人烟狼迹的地,只有寒衣噬泪,只有衣襟的棉是舔食你苦味的舌。余下,不过浮云。
好吧,掐桃花,焙酒,约故人,下棋;若有幸,听得病者抚琴一曲,佛曰,是你三百年修来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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