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对依斜阳,胜偎红袖
一
那枚来自于碧落的冷指,挥舞着一把柔韧的刻刀,依旧还在瘦了又瘦的枝头,仔细地梭巡着,凄切的秋虫,终还是难以鸣破绸缎般漆黑厚重的夜,寒更醉影下,究竟是谁在精雕着一眸碎心的萧索?
纵你于佛前千百次地纤指叠合,终还是握不住那些个终将离去的日子,或许,只在一个转身抑或是回眸之间,便会有几多的流红残瓣,在苦涩的吟咏中零落?
一脉匍匐在深秋草丛里的音韵,点吻着冷漠的大地,似是在提醒着一方水土抑或是迷失的自己,千万别沉睡得太久,千万别忘记了来年的春泥下,还萌动着一份信守痴缘的承诺。
二
黄葵花终还是开了,悄无声息。没有浓烈的香艳,也不施粉着色,素雅浅淡的黄衣,洗尽铅华,犹如一个睥睨红尘的道人,携一抹淡香,在瘦月的冷辉下,盘膝而坐。
浅黄色的瓣儿,摇曳在阴冷冷的夜风中,静默地咀嚼着清寡孤傲的韵律,然而,谁又能知,在那些看惯了世俗娇艳的眉眼中,她的这身装扮是否又会入时呢?
既然,因了这份与生俱来的孤情淡韵,注定了要永远只和深秋作伴,她又怎会再媚于世俗地去追逐迎合那似锦繁华的春天?
三
许是因了窗内这诸多眉间紧锁的愁绪吧!竟惹来了窗外这淅淅沥沥的雨,才让点点滴滴的心事,在不知不觉间,落满了那一袭梦般轻柔的花衣。
如宫罗一般倦怠的花蕊,在微微颤颤的打浆,似是早已将几多温润的心事,深渍进潮湿的褶皱里,既然寻不到那贴心贴己的人儿,万千开开败败的凄清与悲凉,又何必再自说自话地讲?
一切都只因为一份对秋的执着,只因为一生就偏爱这秋日,哪怕或许,真有那么一日,被这冷冷的西风将我单薄的衣衫,轻扬成天空淡黄淡黄的雪。那也是无怨无悔的!
四
你知道的,只因你的眸中有我,就在零落的瞬间,你必会永远记住我最后惨然的一笑,还有那青丝嫣残的模样儿。
能够在你的眸中盛开,再从你的眸中飘逝,纵是零落也好,凋残也罢!或许,结局已不重要,这一切,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缘,盟于土,最终,身又归于土,你来与不来,在与不在,我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与你相拥相依于一方水土,共度晨暮,相伴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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