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私语
知道这个日子我是如何度过的么?这个日子我长在阳光里。阳光这么暖,来到眼里的天高远湛蓝。我看着一抹微云从秋的起点袅娜而来,渐次成熟饱满。我听着西边的空气悠闲地逛到东边去,路过我时清凉地盘桓。阳光在身边踩出绿柔的音色,落叶时节毕竟还远。因了仰面朝天,我看不见水。可我知道水就在不远处细细碎碎地闪,如密密匝匝群起的小鸟欢快得令我晕眩,以至后来,眼都睁不开。迷离中到处流淌歌声,婉转极了。而我在歌声里听到的远,隐约有远山钢蓝的绵延,以及整装待发的一路往南的翩跹。远到最后就不知哪里去了。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我很快乐。因为这安谧的快乐,是你赋予。
多么安静,和远。秋天了。这是我最喜欢的。因为它的暖,蜕尽春的青涩和夏的炽热,从此成熟地温和着。再深一些,就接近体温了。为此我甚至不拒绝季节深处纷飞的木叶——这在诸多目光里凄清的一幕,甚至愿意是纷飞中的一枚,虽然之后就没有自己了。只因那一刻的美。那于我不是凋零,简直是赴一场盛大唯美的舞会,是生命华丽的断章。如同樱花,至爱的,也是它雪一般寂静抒情的曼舞。那美,会让我情不自禁融入它们,极尽缓慢地优雅,袅袅婷婷……
安静和远,随着生命历程浑然不觉就远到,仿佛不属于。记得绽放时候,我也没在姹紫嫣红的园子里,而只在寂清的山野兀自摇曳。我如此普通,而心里,却是整个的春天啊。我从不懂得要把心关起来。我向照耀它的阳光舒展全部的欢喜,当然也给风和雨,给大地,给月色星光,给出我全部的足意和感激。于是疾雨当顶,我也安然怀想着它慨然相赠的润泽清新,有天劲风挟我凋零,我也会偎着曾经的浅唱轻吟来完成最后美丽的飘逸。
你因了懂得,说好吧,做安静的自己。这时我的笑靥,便如才刚遇见你时那般清亮,亮得足以照见你满眼新奇。我想,我想。如果还有绽放,一定为你留着纯净到露珠的晨光。这绝对是可以勾手信誓旦旦的约定。于是,我便依然是山野里无名的那朵。没有谁的时候,我枕着双臂,比如此时,惬意地看云看天,在轻盈的水风里吟哦些自己都说不上名由的欢喜。你来,便快乐地朝向你。
因此我给你的笑,才一如既往地灿然,那是种想笑就笑出来的笑,笑的时候一点不必顾及周遭还有别的什么,直到把你深得都忘了的轻快也一并笑出来。也因此,我没有孤寂,无论身处怎般境地。甚至凄凉,甚至悲伤。当我舞成纷飞中的一枚,知会有你相送的目光,所以远到入梦的一瞬,远到从此再不会知道什么再不会有我的,一瞬,依然笑得舒展,甚至都不曾向来时的春天,眷恋地看一眼。
这样的我。在你赋予的美好的安静里回到风轻云淡。太多顾及,会忘了只做自己,毋须在意。至于能否被众目读懂,真的,无能为力。如果可以,请记得我舒展于脸庞的,是最直观的心情,记得无论春色多么美好阳光多么绚烂,也依然是山野里无名的那朵,只一心一意,对照耀我的阳光绽开灿然笑靥,奔放满心欢喜,只在无边丝雨里沉醉地吟咏,只在轻柔的风里,兀自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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