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酒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实际我是惧酒的,熟悉我的人都说不会的,那么能喝。其实我是真的怕那玩意儿,怕端玻璃杯喝一盅。

我不理解喜欢杯中物的人,圪蹴在一角,就是热闹的街市花坛,也能无人样品抿着酒。直接对着酒瓶,一小袋卤肉,或是一把花生米,就优哉游哉地忘却天地。当然这是民工一类。我单位那些好酒之人,没事总要在饭前喝上个二三两,晕乎乎的才快活。喜欢独饮的不需找对象,一人无法下咽的就邀上一二,即使自掏腰包也快活。倒上酒,就捋袖揎拳,重重地吆喝一声,来喝酒,吱地一口,舒心解气,才夹菜,才话语滔滔。

我惧酒是从未感觉酒的快乐,人说酒能忘忧,可我即使酩酊状态下也心眼明亮,只是动作不听使唤,烦恼在肠中转啊;还因酒一多,头就大,就半夜头疼欲裂,不是个滋味,翻身辗转难入眠,第二日神情恹恹,宛如大病一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宛如花开和我无关,热闹是别人的,发誓再不喝酒。

可不喝酒行吗?我想所有有过酒局经历的男士都承认,酒是必端之物,人家女士都酒肉穿肠过,你须眉还扭捏作态惧那液体。不行都倒上,一轮不行,还有第二轮第三轮,直到有人在现场把持不住,酒才达到高潮,才徐徐拉拢帷幕。我吞每一口都没感觉,都紧蹙眉头,实在不是不识愁滋味假意拧紧眉峰,而是酒入肚难过就爬上身,喝多一口就加深一层。

我豪爽灌酒那是酒精使然和情势使然。男子汉在酒精的驱使下会将杯子一蹾,说喝,多少奉陪。二两三两的就不用喉咙径到了肠胃,管它酒后的事,眼前的戏演好,不能望风而逃,落下笑柄。还有领导钦令,是陪酒的,远方之客莅临当然得盛情款待,酒是最好的表达物,中国酒文化源远流长,任时都是重头戏。要想陪好客人的酒,东家得主动,得每次倾的多一点,显出热情和敬意。当然先多的往往是主,宴请完满收场。

最初我不饮酒,开初身为人师,生活单调,每日是黑板、路途和家庭,很少到饭馆撮一顿,到了现今的单位,应酬多些,隔三岔五地往酒楼坐,久而久之杯子也握在手中,也和人推杯换盏。醉的日子多,那时年轻,前晚醉了,第二日一觉醒来恢复如初,可继续执杯对饮。现在就不行了,一日醉了,精神要好几日才恢复。并且长期的酒精浸泡,血压上来了,肝上显问题了,尿酸也偏高。端酒杯惴惴。有几次检查结果刚出来,以此硬是坚持了几餐没有饮酒,但明显大家对你有看法,人家说哪个没问题。你说血压高,他们说比你还高,你说胃疼,他说他还胃溃疡呢。你没词。最后还是重操旧业,继续和人以酒对话。但明显的我少了年轻时的冲动,不再动辄和人放雷子、比拼,我承认酒量不行,和人讨饶。酒醉的日子就少多了。

确实酒多不好,许多年轻的人就栽在酒上,我熟悉的人有好几位,正年轻有为,正风华正茂,可猝然查出肝病并且是晚期,有的是脑溢血,都是酒惹得祸。我唏嘘。酒在中国内陆地区太盛了,有的是拼着命喝,想那一纸合同,想那一项投资,或是帽子、位子,等没有坐到位子或是刚拿到帽子人已经不能享受了。

酒缓着点喝,像那红色的液体,慢慢地倾入杯,细细地啜着,音乐在旁流布,是一种享受,一种氛围,一种高雅的情趣。听见在大都市都是这么饮酒的,环境很宽松。我就亲历过一回,那是在上海,主人拿了白酒让我们自己倒,他自顾喝着红酒。那次的菜很好,我细细品着,酒也不错,我用味蕾过滤着。我至今记着那时的情景,过去近十年了。

惧酒惧把酒场当战场,酒负载着过多的东西,酒是精灵,是细柔的物,得轻拢慢捻思绪,得将时光弹拨得悠远青葱,然后滴滴地啜着它,酒是能酝酿一番情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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