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处,岁月静好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端午节那天,虽然中途下了一场小雨,但仍然覆盖不了节日的气息。吃粽子,赛龙舟,系五彩线,戴香包,大门上挂一把黄葛藤,样样少不了。这是一个带有浓重传统文化气息的节日,可就这样在他乡度过,身边少了父母,少了兄弟姐妹,心中多了些许感伤。虽然粽子的花样多了,香包的款式新颖了,五彩线的色泽更加鲜靓了,但这种种的精致,唯独少了妈妈身上的气息,所以才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吧。

 

  某些记忆,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开出微笑的花来。就像是那是在那遥远的地方,仍然深驻着一些牵挂,一些明媚,悄悄绽放着。金灿灿的麦穗,在六月里已饱满,黄澄澄的杏子,挂满枝头,清幽幽的河水,大片大片的蝴蝶花,面对朝阳坐着的小鸟。而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每家大门上必须挂上长长的柳条,还有散着香气的野花,院子里飘着红枣粽子的清香,自是少不了滑润可口的凉粉。孩子手腕上系的五彩线,胸前佩戴着老虎香包。这些是我记忆深处最温馨的情景,也是我至今最为眷恋的画面。

 

  说是身已远离,可心从未曾走过。我仍然记得,我爬上树摘杏子时的欢快,母亲站在树下的焦躁不安。母亲不断催促我从树上下来,急了还会骂上一两句,但母亲的脖子一直伸得老长,脸一直是仰着的,直到我安全着地,才走开。端午节那天,母亲都会做凉粉,酒糟,浆水凉粉。凉粉的滑软,浆水的清凉,那份完美的结合,对我而言,至今无物可及。酒糟里一股淡淡的酒香,吃进肚里,心自然会醉了的美。母亲会绣香包给孩子们,但母亲绣的香包永远都是那朵出污泥而不染的大荷花,似乎没有小婶绣的花样多。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两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小婶家有个和我同龄的堂妹,我比她大一个月,二妈家有个比我小两个月的堂弟,儿时的我们,就像是三剑客,形影不离。端午节的时候,各自佩戴着香包,胳膊上系着五彩线,去大街上溜达。堂妹佩戴的香包,总是比我和堂弟的款式多,我和堂弟自然会毫不留情地各自瓜分过来,戴给自己。

 

  母亲绣的香包里面会放些小茴香,陈皮。小小年级的我,一直被气管炎缠身,母亲会在香包里放一些甘草叶。其实这根本就无科学之说,但它是母亲的一片心意。大清早还在睡梦之中,母亲会悄悄把五彩线系在孩子手捥上,据说这样更能增加避邪避蛇的效果。其实对于手腕上的五彩线,我并不为能避什么邪而动容,却为那几条缠绕在一起五彩线的使命更感兴趣。因为那几根简单的五彩线,也关系着七夕牛郎织女能否见面。那是一个故老的传说,母亲说等五彩线脱下来时,要放到房顶最高的瓦片上,这样喜鹊才能看得见,才能把五彩线叼走,才能去天边搭桥,桥搭好了,牛郎织女才能见面。我搭上梯子,爬到屋顶,把从手腕上脱下来的五彩线,放到最显眼的瓦片上,然后躲在一边,等喜鹊把它们叼走。那种发自内心期盼的模样,至今回想起来,可爱极了。

 

  那份纯真,那份美好,已被刻在年轮深处,清澈的笑声,纯真的欢颜。时间之水呵,你可以泅渡过往的种种,而刻在心灵深处那副纯粹的模样,依然完好无缺。流年转换,岁月星移,我一直生活在别处,在别处遥望着儿时的模样,儿时嬉耍的地方。轻敲着回忆,长长的牵挂,一直萦绕在眉间,温暖如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