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的冬日里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随着冬天的深入,树叶纷纷凋零,由于风也越来越冷,于是树叶加快了枯萎与死亡,它们离开了和正在离开生它养它的母亲,回归于土地,回归于自然。

不过,风虽然冷,却有条不紊地吹啊吹,有时候会夹着刺骨的寒气,将地上的黄叶掀起,于是,地上的黄叶便象音乐的节拍一样起伏。

星期天,又是一个好天气,阳光灿烂,晴空万里,于是我又来到公园,享受着阳光浴,随身带的一块布就这样铺在绿地上,我很快地睡在上面,闭着眼睛,没多时,身体很快就热乎乎了。

远处的打球声传来,我知道还是那帮学生在打球,因为离球场50米的地方有个封闭式学校,偶尔有学生过来打球,但都要学校批准才能出来。这所学校是个私立的高中部学校,是十年前新加坡人办的,当时学校位于这所城市的郊区,座落于山上,如果不是大大的招牌,一般人都会误以为是疗养院或是五星级大酒店。

有一年,这所学校的一位高一男生忽然来了网瘾,就在晚上10点以后翻墙去了网吧,一直到第二天才回来,他这一去不打紧,却让学校教师副校长们急成团,到处找,又是电话联系家长又是联系派出所,忙乎了一宿后,天亮了。就在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位高一学生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一下子被所有人团团围住:“你到哪去了?”“你干麻去了?”“出什么事了?”大连串的问题全出来了,保卫处的主任把他叫到校长办公室,家长也来了,大家一起声讨他,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我到网吧去了,去查学习资料。”

出了这事以后,学校纪律更严了,住校的学生们,一天24小时的日常活动安排都详细地打出一张细则来,挂在墙上,甚至每个班级专门开一课考试,说来也奇怪,这所学校的升本率也高起来,生意也红火了,我说的生意是指生源源源不断,财源自然就滚滚来了,私立学校的收费比公立的要高多了,但有钱人家还是把子女送往这里,特别是做生意的人家子女比较多。

现在,这所原本在郊区的学校,现在离市政府大楼仅隔一里路,这是城市扩张的结果,当年这里是一大片稻田,一大片菜地,如今变成了华丽的公园、“洋”学堂、大酒店等,它们鳞次栉比座落有致地一个挨一个,不要说六七十年代的房屋你看不见,就是八十年代做的房子也全部被“城市扩张速度”取代。顺便说一下,城市扩张的时候,政府办公楼也搬迁,每一次搬迁,政府大楼变得更加豪华......

球场的球声不时地“呠呠”传来,让我想了这么多事,我忽然又纳闷起来,放眼朝不远的山上望去,学校不是有个篮球场吗,这几个学生为何在圈外打球呢,也许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就这样,我胡思乱想当口,迎面的一棵老枯树引起了我的注意,感觉似曾相识,在哪见过此树。你知道嘛,我想到什么了?我想到了《枯树赋》,一个伟人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

毛泽东晚年时,特别是在朱德、周恩来两位与他一起共事半个世纪的战友一个个离开他后,悲痛啊,一连串的事情事件,精神上的打击是沉重的,心情肯定也沉甸甸的,他卧病时,想到了南北朝时期著名文学家庚信写的《枯树赋》,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张玉凤找出来,念给他听。全文500多字,讲的是晋朝一个人,来到一棵大树下,看到这棵大树过去也有过生长繁盛的时期,而现在已经逐渐衰老了,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悲凉。

张玉凤在后来的回忆中说,“我读得很慢,主席微闭着眼睛,似乎在体味赋中描述的情景,回顾他一生走过的路。”张玉凤念了两遍,主席突然说:“你拿着书,看我能不能把它背出来。他老人家几乎一字不漏地全部背诵出来。他已不能象过去那样声音洪亮地吟诗,只能微弱而费力地发音,一字一句,富有感情地背着。‘此树婆裟,生意尽矣!……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因为此诗意思颇为晦涩,原本流传不是很广,但主席却非常喜欢。”背诵一遍后,主席意犹未尽,又让张玉凤看着书,吃力地背第二遍。“老人家的记忆力真是惊人,他的声音,他背诵时的表情,我至今历历在目,终生难忘。”(摘自《张玉凤再谈晚年毛泽东》)

看到这里,我好心酸,因为父亲的音容笑貌也出现在我眼前,他也是一个读过书的人,在旧社会读的书,读过私塾读过大学,一生中非常喜欢作诗作词,在八十二岁那年,因病住了医院,期间,他经常轻声吟诗,经常与堂哥切磋古诗词,有时候躺在病床上,独自一人咕噜念着哼着词谱,因为我不会平平仄仄这东西,所以跟父亲无法交流,也就不理会他,而他因完成了一首诗词脸上总是乐滋滋的,并让我唤堂哥来,跟堂哥一起韵韵色后,让他拿到报社去发表。

枯树赋,枯树,怎么看那棵树,我都有一种苍凉的感觉,我的心情沉重起来,虽然它此时正沐浴着阳光,可青春的活力已经荡然无存,再浇灌再精心呵护还能换回青春吗?人,难道不是跟它一样吗?年年岁岁,生生死死,一代接一代。

您瞧,那整个树干没有一点点绿色,只有那缠绕并依附于树干上的蔓藤儿,带着绿叶和少许的黄叶攀登,缓缓地,不急,不气垒,慢慢地攀升,一直到顶。

就在我用心打量它,用心惴摸它时,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厚厚的外壳虽然饱经苍桑,却坚定地保护着枯黄的枝体,没有随风而松动,没有随落叶而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毅力在支持它,使它依偎于枯树而不离去?

看着满地的黄叶,一堆,一堆,时而变换形状,时而跟风舞动,而那棵枯树,如果没有冬天,它会有生命的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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