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你抑郁了吗？（随笔）

孙柏昌

清晨，天空冷漠。

我离开电脑屏幕，来到阳台，就看到了一片冷漠的天空。

想写点什么，脑袋也一片茫然。

于是，便在屏幕与阳台之间往返了好几次。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脑袋白茫茫的一片清洁地。

先前，这样的感觉，也曾经有过的。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我会玩“纸牌”游戏。直到玩到１万分，才肯放弃。新近刚刚换了电脑，电脑里居然没了“纸牌”，我的节奏倏然紊乱了，经常惶恐得不知所以。浏览新闻、看邮箱、听西班牙首相讲演。那个新上台的首相讲话的声音很独特，总是把“Ｓ”或“Ｚ”的音发得别样尖锐，听起来一点也不浑厚，少了许多魅力。不像委内瑞拉总统的讲演那样有激情有冲击力。

于是，在徒劳往返阳台、屏幕数次之后，脑袋茫然依旧。

或许，我患了节日综合症？

据说，节日综合症三大症状为：焦虑、抑郁、冲动。

我好象没有冲动，也不太焦虑。最大的可能是抑郁。

我不知道，这条抑郁的小虫儿，是从哪个角落里爬出来的，了无声息地钻进了我的脑袋，噬咬、掏空了我所有的感觉，只留下一群如虫屎般的不会搏动的细胞。

也许，节日乱了节奏？

人，老了，最害怕的事是节奏的紊乱。

乱在何处？

前天晚上，与最亲密的三个朋友餐叙至夜深。喝酒、聊天、无所顾及的发牢骚……前些年，有句流行的话，说中国老百姓总是不知足，牢骚太盛，“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是呀，大家都有饭吃，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愤愤不平呢？或许是因为中国人根深蒂固的思维里有着一种“不患寡，患不均”的传统。ＧＤＰ不断快速增长了，社会的不公正程度也在同步攀升。朋友们都谈兴很浓，直到整个饭店一片黑暗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这样的餐叙，是我喜欢的。不会抑郁。

昨天，去天津为孩子的大舅过七十生日，餐后，又与家人打了一会儿麻将（我每年大概会打那么三、四次麻将，都是在去天津亲戚家的时候）中午没有休息，很可能是最大的节奏紊乱。东方式的午睡，是中国人一大特色。这种午睡好象持续了一生，一旦紊乱，抑郁的小虫儿便乘虚而入了。

或许，因为连续的聚餐摄入了太多的热量？谁知道，饭店里有没有用地沟油？其实，我是很害怕聚餐的，尤其是与那些看来熟悉其实很陌生的朋友聚餐，不仅不会有快感，反而会积聚许多的烦恼。人与人，心灵的陌生，是十分痛苦的事。我尤其恐惧的是，有人把请你吃餐饭当成对你的恩赐或者怜悯，那当然是更可怕的了。所以，我经常拒绝许多不喜欢的聚餐。会聚得很累，心灵的累。

从天津回来时，暮色已在天际渲染了。从轻轨上看两侧的灯火，霓虹灯绵延了一路。许多年前，当两侧还是一片稻田或棉田的时候，我一直盼望着天津城区与我所居住的小城联成一体。现在，真的相拥了，我反倒失落了。有时，我会觉得中国的耕地面积怎么会那么坚挺？建了那么楼房、度假村、大型游乐项目、高尔夫球场、复古园林、湿地公园……为什么中国的耕地面积不曾减少呢？

尽管我觉得许多事莫名其妙，也不会去深想。深想，也会滋生抑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