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过了好长的时间，我才回一次乡下。

那里的感觉是恬淡和宁适。

落了些微的小雨，道路两旁的稻田分外的醒目，绿色满盈。

原先的泥土路换作了碎石路，硬硬的，车开过去，没有丝毫的颠簸。

这完全不同于几年前。

我突然很是怀念，那上下巅荡左右摇晃的黄泥路来，落点雨，便泥泞的迈不开步来。

那许是很多年前的光景了。

 

 

 

记得那个时候，坐在单车的后座上，被表哥载着，

在这狭长的小路左顾右盼，很少有行人穿过，

我们就一边骑车一边聊天，

要把这路上的风景全都装进随意的话语里。

如果四顾空旷，小窃路边的几棵草莓，几枚酸枣，

甚至手抓一只西瓜的事情也是意味无穷。

 

 

 

到了家，时间尚早。伯父递给我一只篮子，吩咐我去河边摘桃子。

于是顺着蜿蜒的早已干涸的小河渠，踩着高而密的草，去河岸。

桃子还不是很熟，只有顶上的几颗着了色，高高的挂在上面。

有些扫兴，就随手摸了两颗看上去还好的，载着表弟回了家。

家里很是安静。大人都去忙乎了。

几个大孩子没有事干。躺在床上翻看表哥的书本。

无意就看见朱湘的《有忆》：“一切的扰攘皆停，一切的喧嚣皆息。”

不正是这乡下的场景么。

 

 

 

突然很想去河边，那打小就没有离开过的乐园。

雨蒙蒙的落着，竟有丝丝缕缕的凉意。

河滩上石子还密密的在，似在等我回来继续把玩。

河水浅了许多，扁石打在上面已经不能够漂石子了。

岸边的车前子草长出了好高好高的杆，在风中摇摆。

还有疯长的狗尾巴草，雨落在上面，亮亮的闪着。

河岸上，陷在泥土里的一块块鹅卵石上，踩上去软软的，不至于把整个脚埋进去，

真想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子在上面踏出一个清晰的经历来。

 

 

 

正在岸边数蚱蜢的时候，伯父托人来催着回家吃饭。

他们俨然已经知道找不到我的时候，毕定是在河岸。

雨越下越大，回去的短短的路上，竟起了水洼。

那些在外面凉棚下的鹅群已经起身跟着主人进到院子里去了。

还有那户人家前屋的那块空地，我们在上面跳格子的旧时光。

 

 

 

饭菜很是简单。当下应季的蔬菜，切成丝翻炒，味道便熟悉了起来。

人说农村的味道是浓烈的，温馨的。

其实，在乡下，浓烈的永远是在热火朝天的六月末的麦地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一口一口的饭菜里，夹杂的是对生活的淡定，平静和温馨。

他们并不具备所谓知足常乐的精神，

他们的意念里有的是对土地浓郁的热爱，

和自我默然的坚守。

 

 

 

很短暂。这里毕竟是封存已久的我的童年，而非现今。

这里的孩子向往着有朝一日走出这里，去一个繁华似锦的都市行走。

但是，我相信，他们会和我一样无数次的回到这里，

无数次梦里回故乡。细数往事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