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依稀似旧年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不论我再活多少年,再遇到多少人,可是,我再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

——雪小禅

 

 


立春了,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心里居留着冬天,没有翻过去,无比寒凉。就像是记忆里那些关于青春的篇章,疼得就要掉泪了,却还是乐此不疲地翻看,不忍合上封面。冷冷清清的空气,守着每一个黑夜,或失眠,或黯然,然后迎来每一日的晨曦。两点一线的生活,前路迷惘,偌大的城市,每日每日行走却总也辨不清方向。

 

守着那些荒芜的往事,然后读过去的句子。从年幼到年少,从年少到年长,纯白的,灰暗的,有关于记忆的包裹都被我标上了记号,存在不肯示人的幽深角落里。总是试图去寻找一些属于生活的温暖色彩,读一些平和的字句,看一些有圆满结局的故事,如此,内心的缺失和混乱的想法是不是也可以少一些呢。

 

前几日经过路边的店,放着《友谊天长地久》这首很老的英文歌曲,我瞬间就想到了魂断蓝桥,暮年的罗伊先生在桥上回忆随风逝去的玛拉小姐,彼此信守承诺,可是却偏偏造化弄人,一对恋人最后的结局却只能是生死相望。玛拉说“我爱你,从未爱过别人,永远不会,这是真的,罗伊,永远不会。”这份深情,却只能在另一世界里相守,只是感情的执着,永远不会改变。我愿意相信,玛拉所在的天堂,一定是草木安宁的祥和景象。

 

我总怀疑,是不是所有的深情至爱都只能出现在故事里。看着别人的故事,流下自己的眼泪。人说眼见为实,但是眼睛却时常隐藏了真相,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真实,而是虚幻。就像是蝴蝶,我们只看到它蹁跹起舞在花间的美丽,却难以了解破茧而出的疼痛。我想到安妮的一句话,做一个好看的女子,并且相信海誓山盟。是的,我依旧愿意去相信一定有美好爱情存在,相信生死相随。但是我知道那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三月二十六日。那该是陌上花开的春暖时分。亲爱的小言,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就要披上白纱,走进婚姻的殿堂。当我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真觉得欢喜,感动地想哭。总觉得能遇到愿意交付自己一生的人是特别不易的事。如今有个深爱你的男子,能陪你走过风雨,经得起平淡,经得起流年。你要幸福,与他携手走到苍苍白发。

 

欢笑和泪水,都因为与你一起走过而美好。难过的时候,你会陪我去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在我生病的时候,帮我把开水提到六楼的宿舍,帮我去食堂买饭。上公共课时,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两个人讲童年时候的趣事,笑得东倒西歪,被老师点名答问不知所措的样子。陪我在凌晨十二点塞着耳机听收音里的恐怖故事,本来特别胆小的你还执意要陪我一起。还有很多很多。我知道,那样的时光此生仅有一次,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你,我的言姑娘。

 

年岁上,我长你五个月,但是你却时常像姐姐一样照顾我,时刻给我关心。此一刻,我还写一些悲凉的句子,在纸上,在记事本里,然后一笔笔划掉。这是你从前教我的方法,把不开心写出来然后丢掉。哪一个是你的样子,温暖的你,生气的你,微笑的你,调皮的你。水墨染了宣纸,画出婉转的过往,当忧伤一片片零落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想起你,曾经一段时光,温情无比。

 

小言,原本想单独为你写一篇,只怕是还未到结尾我就难过地不成样子,我怕自己会哭。之前梅子跟我说了一首曲子,“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去听了,思绪万千。那时候我在微博写,你离开了武汉,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无人能懂我当时的心情。也许是因为我们走过同样的路,看过同样的风景,如今的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怀念你。瑜曾说过这句话,此刻言中我心。每一次街头偶遇某个相似的身影,我总怀疑那会不会就是你。

 

 


有时候,常常觉得自己很糟糕。就像是梦了一场,在江南的烟雨里,我在青石的路上撑着伞,与来往的人擦肩,不言语只微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总是想起这句诗,很想去大漠走一走,去看那些沧桑斑驳的岁月痕迹,总觉得那样的风景,才能让我安静下来,不再叹息,不再怅惘,只做一个远行的人,风雨兼程,往远方去。

 

我还念着旧时的事,旧时的人。假装快乐,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却依然忍不住一次次翻看旧时的痕迹,回望当时的心情。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前路漫漫,两不相望。我知道很多人已经走散,她们都去了远方,那里的风景旖旎,那里的岸边,水泽丰润,草长莺飞,落满了人间四月的情怀。我会想,那里会不会也有春天的一场樱花雨,夏日的一池荷花香。

 

不联系不表示遗忘,心里依然有对彼此的牵念。很多时候想问候,却还是以沉默告终。下一刻,你回过头来,唤我一声姐,心里的柔软依然还在。从你话里可以看到你的成长,少了几分单纯的青涩,多了几分温柔的果敢。我仍旧记得从前,你给我看男子给你写的阮云裳,整页的名字,不同的笔迹。话语里洋溢着藏不住的欣喜。他不能给予的,将来一定还有人愿意为你做,愿意感动你。此后,我依然在远处看着你,看着越来越优秀的你,越来越幸福的你。

 

走着走着年华就要老去了,回想起那些倾城的时光,总觉得遥不可及,那场景却清晰如昨。这几日,时常看到一句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又会想起另一句,也曾相濡以沫,也曾相忘江湖。西风吹落的树木又长了新的叶子,夜空偶尔还有烟花燃起,绚烂夺目,只是刹那芳华。我还想这样清凉素淡,走下去,不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