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画文心墨当舞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6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题记

临江揽夜色,天河若天书。

读画星辰远,文心墨当舞!

 

前言:《读,或被读》

 

    红尘中人,多有虚荣。我在红尘,焉有例外?人说“虚荣”这东西好哇,此刻我也觉着好。这不,我的诗人朋友张洁正在“读”我,我就觉着好——尽管这时刻,我着实“被读”得汗颜且心虚。这么多年来,我甘为报刊人,“为人做嫁衣”,我读别人多多,别人“读”我少矣。好不容易有此一“读”,不窃喜才怪呢。我又暗想,不如厚了脸皮,将吾友“读”我的文字附录于此,让更多的朋友也来读如何?你看你看,这个虚荣的!

 

    张洁《品读霍才元》

 

    在我的感觉里,他是一个极为严谨的人。这种严谨就写在他作品的字里行间。他涉足的领域很广,包括小说(包括文言小说)、散文诗歌(旧体诗、新诗和散文诗)、报告文学、文学评论等等,他具有很高的多方面的文学才华,但从不滥用。无论哪种文体,都是深思熟虑,构思精巧,文笔洗练。读他的作品,找不出一个多余的字,也找不出一个不美的字。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他的作品来源于他对生活的细致观察与思考,但他的作品又绝非“原生态”,从来就是高于生活本身的,里面有着思想的高度、美学的高度、理想的高度,等待读者的攀援。

    我知道,有的写作,是从泥土中刨出的树根,或者从岩石中挖出的矿藏;甚至,有的仅仅只是一块泥土或者石头,然后放在一只特别的盘子里,指给人看:“注意这块泥土(或石头),多么与众不同,饱含深意!”至于你看不看得出,那不是作者的问题,而是读者的水平问题。

    而他不是这样。他的作品是宋代汝窑的瓷器,或者干将莫邪的宝剑,是呕心沥血、精雕细刻的艺术珍品。

    他著述颇丰。我还远没有读其十分之一。仅就我所读到的作品而言,最喜欢的是他的小说与散文诗。他用小说写现实和人生,用散文诗抒情言志。小说用笔俭省而冷峻,散文诗则热情饱满,排句迭起如滔滔江水。

    试读他的小说《化缘》吧。这篇小说思想的深度和艺术的高度,必将不朽!他的《草堂笔记》,就是霍氏版本的《聊斋志异》,而且毫不逊色于蒲氏经典。

    他的散文诗,尤其是写他的故乡天台的那些作品,精美绝伦,空灵,曼妙,深情,唯美。那是比陶渊明笔下的乡村更美的一种意境。陶渊明与之相比,过于逸尘,而他却是亲世的。天台饱含浓浓的人情人性,那一种乡土之美、乡情之炽,存于故乡的记忆,也铭于诗人的血液与骨髓!

 

    多谢诗人张洁的溢美之词。我被“读”完了,我又自读,却愈发心虚汗颜不已。我不过平凡的文字人一个,本不求闻达,干吗被读自喜?平日里用心读书,业余作文,求我所求,寂寞我的寂寞,不也很好?有字也好,无字更好!昨夜我在江城,透过临江的窗,遥见浩浩天河,恰似一部浩浩天书。那些遥远的星辰,不就是漫天的字么?我的字呢?我的字到底不在天上,也不在人间,却在——我心里,我的无字天书里,而舞蹈。

 

作品:《舞·墨当舞》

 

    作品1:化缘(小说)

 

    天台山脚下有个天台村。天台村的名字叫得响亮,村子里却穷。民谚云:天台村,村连山,野鸡不下蛋。说的便是这个“穷”字。穷,对于天台村人来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老钟则不然。老钟是一村之长,穷家难当啦。这不,村小学校长已经找过他多次了,反复说:校舍旧了、破了,刮风漏风,下雨漏雨,再不修,是要出大问题的!

    老钟岂有不知之理?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修校舍要钱,到哪里去弄这笔钱呢?为这事儿,老钟心没少操,路没少跑。前一阵子,他跑乡里,又跑县里,如和尚化缘一般。结果呢,还是两手空空如也。县里为难地说:全县二三百个村,村村经难念,僧多粥少,照顾不来呀。乡里说,再穷不能穷了教育,你们村自己想想办法吧,比方说集资什么的。

    只能如此。于是,天台村开了集资建校的动员大会。老钟在会上说:“……为了村子里的娃儿们,希望大家在三日内把集资款交上来。”

    三日过去了,无人上交集资款。

    第四日,村里又开集资建校的动员大会。老钟又在会上说:“……为了村子里的娃儿们,大家务必在三日内把集资款交上来。”

    三日又过去了,还是无人上交集资款。

    老钟急了,带人挨家挨户去收。结果呢,不是东家叫苦,就是西家喊穷。还是收不到集资款!老钟气极,又无计可施,便跑回家中喝起闷酒来。正喝间,门外传来了一声佛号。一个和尚不请而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钟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走开走开!”定睛一看,却是普渡,便说:“坐吧,喝茶。”

    普渡乃是天台寺的和尚。天台寺在天台山上,并不大,小小的一座寺庙。庙里也只有一个老和尚,即普渡。寺庙虽小,庙龄却长,建于清朝光绪年间,现今算得上是县级文物了。然而普渡不是吃“皇粮”的。普渡自食其力,种了天台村一片水田、几块山地。自然就与老钟挺熟了。

    普渡在老钟当面而坐,一边饮茶,一边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老钟捏着酒盅儿,没好气地答:“我愁我的,关你和尚屁事。”

    “老衲也是愁中人呐。”

    “你一个出家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什么好愁的?”

    “不然!出家之人,寺庙为家。如今寺庙旧了、破了,刮风漏风,下雨漏雨,焉能不愁?愁钱修庙呵。”

    “要化缘修庙不是?告诉你,到别村化去,天台村可化不出一个子儿!”

    普渡一笑,起身说道:“不见得罢……”

    老钟哼了一声:“不见得?我‘化缘’都找不着门呢!”

    普渡复一笑,出门而去。老钟望着普渡的背影,摇了摇头,叹道:“唉,吃斋的遇到念佛的……”

    次日,普渡当真在天台村化起缘来。进了第一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化缘来了。”主人连忙说:“没有没有。”普渡又说:“寺庙旧了、破了,苦了和尚事小,苦了菩萨事大,给点功德钱修庙吧。”主人一怔,说:“也是呀。”继而掏出了几块钱,红着脸递上去:“莫嫌少咧。”普渡接了钱唱道:“善哉善哉,施主功德无量。”然后去了第二家。依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化缘来了。”主人连忙说:“没有没有。”普渡又说:“寺庙旧了、破了,苦了和尚事小,苦了菩萨事大,给点功德钱修庙吧。”主人一怔,说:“也是呀。”继而铲出了几升米,红着脸递上去:“米折钱,行不?莫嫌少咧。”普渡接了米唱道:“善哉善哉,施主功德无量。”然后去了第三家、第四家……家家如此。便收了不少的钱和很多的米。

    消息传到老钟耳里,老钟气得直骂娘。骂毕,又气冲冲地上天台山,入天台寺。却不见普渡!普渡又到别村化缘去了。

    一连数日,老钟都在家里喝闷酒,越喝越闷,越喝越气、越急。

    忽一日,普渡寻上门来,坐在老钟对面,笑咪咪地看着老钟。老钟垂着头,苦了脸,一时无语。普渡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佛祖在天边,功德在眼前。”

    老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普渡又说:“善哉善哉,得闻琅琅读书声,老衲醉矣!”言毕,留下了一个纸包,便起了身,大笑而去。

    不久,天台村小学的校舍焕然一新了。而天台寺却还是老样子。天台村人这才明白了什么,皆指着山上的寺庙骂道:狗日的,上了老和尚的当……

 

    作品2:指甲花(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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