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
一条河,它阻隔了两岸,对面是风景旖旎的光,这里是清新淡雅的雨。母亲啊,可否让我把爱分割两份?让我对世间的繁华和荒芜一一品尽。
绿色的竹林,摇曳着沉静的温柔,岸边有虫儿卿卿。一只麻雀飞来,扑腾起几滴水花,惊走一尾鱼儿。淡淡的香草味飘过,是艾草的味道,清幽祥和。默默无语,这些不加修饰生命,对我展开一个博大的自由世界。
雾气飘在两岸,满地的湿气。风掠过,光线从薄雾中穿透,洒向河心,看得见水草飘着尾须。芦苇在两岸肆意的生长,小野鸭露出毛茸茸的头。时光是什么?是自由的想象。
无缘无故,彻夜无眠。起床,看河岸远远的房屋,听对岸的狗吠。我把自己从堆砌文字的痴迷中拽出来,讨厌那些过去的影子。那些,只是自己的一段时光。骨子里依旧是懦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酷爱旅行,我不是要看或者记录最美的风景,我旅行的意义只是想让时间变得丰富多彩。我喜欢那种行走的感觉,谁也不认识谁。那种陌生的快乐,让我觉得生命如此美丽。喜欢那种鸦雀无声的世界。
岸的对面,有祖父祖母的坟头。黄昏,炊烟从老屋的瓦顶上飘在路上,顺着山麓弥散,隐约飘着油菜花的幽香。这是高原特有的气息。我熟悉着,木格子窗,红漆大门,翠绿高大的芭蕉树,祖母暗淡的灰蓝色围裙。每当这时,某种怀念,就随着炊烟蔓延。
坟头的枯草绿了又黄,山茶开遍山野。
我挣扎在这烦扰的世界,日子缓慢,倔强。想象却一天比一天,飞向更远的他乡。
婧苓说:人生总有一些无法舍弃。所谓执迷,是至善至美的性灵的腾舞,是行吟的欢愉和泪水。一路啜饮红尘附丽的悲欢,贫瘠的收割里,收获宁静、祥和的时光。
无边无际的幻觉还在生长,在日渐凋零的河岸,湿了昨夜的梦想。
我穿越那条儿时背着书包的小巷,像灵魂寻找着方向。狭长沉寂的角落,已经没有了那些微弱的油灯,没有了隔壁阿婶油炸煎饼的焦味。我丢失了什么?
因为要保护古城,小巷的路还是青石板,潮湿。阴暗。斑驳有裂痕的石灰墙,惨白如人的内心。残缺。荒凉。父亲曾经在多年前拉着我的手从墙角走过,我的冰凉的手一直被他大大的手掌握着,直到手心冒汗。
每个人把自己的清梦,洒落在遗忘河上。岸上正盛开着隔生隔世的曼珠沙华,晃动着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因为记忆太多,我们的感情最终都会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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