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三)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收玉米的空当儿,也是抓蚂蚱的好时候。天凉了,蚂蚱们蹦跶得慢,也是怀籽产卵的时候,身子笨,很容易让人逮住。那些蚂蚱浑身翠绿,头上的两支触须昂立着,两条有力的后腿儿紧绷着,随时准备起跳、逃走。在地里干活儿时,逮几只蚂蚱,用根细铁丝穿起来放火上转着圈地烧一烧,烧得焦黄冒油时,一股香气直冲口鼻。放进嘴里一嚼,又酥又脆,很解馋。     身体长的那种,我们叫“担杖”,长着一颗尖尖的脑袋,身体颀长、肥硕,很像一根肉棍儿。尤其是肚子里有子的,烧着吃,更是焦黄酥香。     这些家伙在夏天难捉。它们警惕、敏锐,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伏下身子不动,绿色也便于它们在草丛里、庄稼棵上伪装、隐藏。它们要逃时,先是弹跳起来,然后张着翅膀一飞就十几米远,逃之夭夭,让人望之兴叹。秋天草黄了,它们的身子也跟着变黄,而怀了籽儿的蚂蚱拖得它们飞不高也跳不远了,追着扑三下两下,就将它们捂在手里了。     我帮妈妈把落在院子里的香椿叶子扫了扫,装起来,又弄些玉米皮,背到菜园子里,苫一苫过冬的蒜,需要给它们保温保湿。菜地头儿还有人用铁锨翻菜地,耧耧,正准备种蒜。地头上娇黄的洋姜花儿,开得正欢。     日已西斜,余晖从一片凌乱的云彩洒出来,那些云彩都被映照出一圈儿金红的亮边,不一会儿又隐去了。地面的雾气缓慢升起,天地间的田野和村庄也都模糊起来。     走进菜地,一畦过冬蒜,绿绿的蒜芽儿像针一样刚钻出来,带着深秋的生机和寒冬的希望。回家时影影绰绰的暮色,夹裹着一股寒气,渐渐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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