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小雪大雪又一年,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又一年马上就过完了。今年,这一带的雪还没有下过呢。很想念一场雪。     少年时,下了雪,就可以不干活儿了,可以自由玩耍。踩着雪,听那些“咯吱、咯吱”的声响,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哪管脚下的棉鞋早已湿透了半拉!有时风很大,外面很冷,天空里漫天飞雪,铅灰色的阴沉着。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守着煤火炉子,手里拿本旧书或者小画册翻看,其实有时是心不在焉,因为更多的注意力集中是在煨在炉口边的那两块红薯上的。它们就要被烤熟了,嘶嘶地冒着热气儿,散发着一股独有的焦香味儿,马上就可以吃了。炉子上烤过的东西,焦黄喷香。     雪天,麻雀也都躲了起来,不再叽叽喳喳。四周很安静。炉子上还坐着一把绿铁壶,正烧着水,淡蓝色的火苗一闪一闪,舔着壶底,“嘶儿——嘶儿——”地响着,先是弱弱的,若有若无,断断续续,慢慢就连贯起来,响声也粗重起来。     屋里有点煤火味儿,那种硫磺的呛鼻子味儿,空气不算太新鲜,但是很亲切,很温暖。整个冬天里都是这个味儿。     烤红薯的香气渐渐浓烈上来,屋子里缭绕着复合的味道。     有时,母亲会在屋里燃起一个火盆,烧一堆树根、树疙瘩,或者豆秸秆、玉米棒子轴、棉花柴,兄弟姊妹几个围坐在火盆前说说笑笑,一双双小手伸来伸去,烤着红红的火苗,带着点烟气,映照着一张张天真的笑脸,洋溢着一种家的温暖。冬天早上怕冷,醒来看着窗户上的冰花浮想联翩,就是不想起床(其实是土炕)。懒床久了,母亲催我们起床,把姊妹几个的棉袄棉裤拿到火上晃来晃去,烤上一会儿,说:“快起!趁热乎,一会棉袄棉裤又凉啦!”     多年后,仍会常常想起雪后的乡村,心里充满怀念。那份雪后的安谧,那份寒冷中炉火的温暖,孤独中的旧书,寂静中烧水的声响,饥肠辘辘中渐渐浓郁的烤红薯的焦香…简单而淳朴,安慰着那颗内向而忧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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