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23日星期六 晨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椿树开出了细密的黄花,不仔细的话真看不出来。她们小到没有自我,所以攒成一大穗,将来结成一种叫“呱嗒板子”的豆荚,再将来,干瘪地挂在冬天的空枝上。

现在,她们也毫不起眼,只比绿的叶子浅淡些,黄绿,因其细小没有重量而穗穗向上,不像槐花那样甜软低垂,也无馥郁芳香袭人,隐在繁枝茂叶间,很低调。若不是住在二楼,树冠正对着北窗,我一定不会注意。

喜欢夏天的到来,窗外的树冠就成了天然且严实的绿色窗帘,感觉像生活在森林中。森林可是有童话的地方呀。

麻雀们隐身在树叶中,只把尖细的歌声箭簇一样地射出来,循声细找,万绿中一只褐色的鸟儿,正用黑色的小嘴,梳理胸前浅褐的毛。

麻雀的飞行既不优雅也不翩然,总是急来直去,有点像武林外传里的小郭——郭芙蓉,屠格涅夫写一只麻雀母亲为掩护孩子像石头一样的飞堕,我真佩服他观察的功夫,其实即使不是为了解救孩子,麻雀的脾气也是一样的急。

森郁的枝叶摇曳出沙沙的风,和一晨的清凉。人们还沉在周末的酣眠里,我一个人歆享这通透的清凉,这安静的幸福与和平!

没有瘟疫,没有灾难,也没有人的聒噪。

南窗外是肥硕的泡桐,5,6年的功夫它们已够着五楼的窗户。去年冬天园艺工人将它们下面的枝干撅下去,裸露着惨淡的白茬,我很不快意于园艺工的粗放。小时候常见家乡的大人们用一种长把儿的快铲,贴着树干将一些旁支斜杈整整齐齐地削去,利索干脆,修整出顺溜完美的树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态度很重要。小时候村里村外那么多树,从没见过这么原始的“劈”法。即便对一棵树,也应存有尊重的心。在这方面,我家乡的农民比这里的园艺工更为懂得。好在泡桐宽大的叶子已将伤疤掩蔽起来,它庞大而乌绿的树冠依然可以做我家部分的帘幕。

王国维说: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我想想,这个早晨,是有我之境呢,还是无我之境?

前些天与友人聊天,友人说必有人才有景,必有相悦之人才有胜景。

可我还是愿意景中无我,若一定有我,则只我与景相悦。“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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