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纯净的灵魂
慈悲是天堂里天使的眼泪,当流落风尘,点染世俗的尘埃后,便只是一团淤泥,即使慈悲也显得那样的苍白。只有偶尔几滴,飞入镜湖之中,还保留着那份纯净——题记
秋日的傍晚,多了几许凉爽,我行走在家附近的那条菜市场上。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市场上的人焦急的拥挤在一起,如海中的沙丁鱼群一样,一条挨着一条,一条挤着一条,都想争到前面去,却徒劳的更加拥挤。在买卖人的吆喝声中,人们的讨价还价声中,一曲《流浪的人》的歌声从前方看不透的人潮中传出听到这熟悉的歌声,我知道这不是商家招揽客人的音乐,而是“他”又来了。
“他”是我并不认识的“熟人”。说起来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于至今我仍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但他那趴在地上爬行的身影,裸露在外,拖在地上的半截残腿,还有那催人泪下的歌声我却是熟悉的——在这条街上他已经乞讨了一个多星期了。每天下班的时间他都会准时的出现在街上,我搞不清他到底从哪里来,也没有兴趣河时间去追寻他的去处,除了第一天看到他时心中油然的升起些许怜悯外,当第二次在看到他的时候便没有太多的感觉了—毕竟类似的情景见得多了便麻木了。对于这些人我是有自己的看法的,当然这种看法是建立在自我意识上的观点,难免有些偏激,但我确是那样想的。
首先我确信我是个善良的人,我不曾损人利己,我也会为他人的悲惨境遇而产生同情,甚至会伤心落泪,依稀记得许久以前我曾用还稚嫩的小手将一张张毛票放在那些破旧的盆盒之中,用纯净的不带有一丝杂质的眼神去迎接那真心感激的目光,虽然然长大后我不再拥有那份纯真,不再筽轻易的施舍,但我确认,我是善良的。同时,我也是理智理性的,对于这些人我是抱着和鲁迅先生一致的态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身有残疾当可哀,乞讨为生也并不可耻,然而以残缺之躯体示人,匍匐于地抛却自尊的行乞方式却是我所不齿的。以前也曾见过一对残疾夫妇行乞,女的是盲人,男子失去了双腿,二人身着朴素整洁的衣服一坐一立在路边卖唱,每当有人在放在地上的盒子里放入钱币的时候,他们都会微微点头致谢,每次听到他们的歌声我都有种清新和放松的感觉。然而同样的身有残缺,同样的卖唱行乞,这个“他”和他一类的人带给人的感觉却有着天差地别。那对夫妇付出的是辛苦和歌声,带给人的是快乐和向上,收获的是尊重,而后者付出的是自尊和眼泪,带给人的是伤心和痛苦,收获的是怜悯。因此对于这类人我大多时候是不予理会的,或许我的想法有些偏激,但是对于这些以此作为职业的乞者,我真的很难伸出同情的手。
市场上的人拥拥挤挤,许久才向前挪动一点,越过前面一个穿桔黄色清洁工马甲妇女的肩膀,我又看到了向前爬行的残躯体和那张满是黑泥的脸。紧走几步,很想快些错开,可前面的“黄马甲”这时候却突然放慢了速度,慢吞吞的不肯快走,两支手臂似乎在胸前摆弄着什么,正好挡住了前面那个人群刚刚闪出来的缺口,两侧的人流夹着我只能慢慢的跟在她的后面,让我好不郁闷。当走到那个“他”的近前的时候,“黄马甲”的脚步突然轻快了起来,几步走到了那人面前,蹲下身来,在他的破饭盒里放下两张一元的纸币,而后站了起来,有恢复了原有的轻快,向前继续行去。
“假慈悲,傻冒”不知道是什么思想在作怪,这两个字眼一下子便跳上了我的心头。拥挤的人群不容我多想,把我推着继续跟在“黄马甲”后面向前行去。突然前面又是一阵催人泪下嘶哑的男声响起,是一首《离家的孩子》,一个和刚刚过去的那个“他”一个系列扮相一样断了一条腿,一样爬着前行的男人出现在人群中,准确的说应该是腿群中,不同的是他多了一件“道具”—一个睡在小板车上五六岁大的孩子。(请允许我用了道具这个字眼,我真的理解不了,也真的痛恨这些真的抑或是假的行乞者,为什么让这些纯净无瑕的孩子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若是假的父子其罪当诛,若是真父子则该千刀万剐。)“看来陈星和这条街都这么火!”我邪恶的想。走在我前面的“黄马甲”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却只有一瞬间她便又放慢了脚步,两支手又在胸前摆弄了起来。趁着前面的人还没有挤过来的空档,我快步的从她身侧抢了过去,赶到了她的前面。在错身而过瞬间的一眼,却带给了我无法忘记的震撼。
那是张布满皱纹的脸,岁月的沧桑在她的额头,眼角划下了深深的痕迹,鬓边的头发已经花白,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但想来她的实际年龄是要比看起来小一些的。一双粗糙的双手正笨拙而又小心的打开一个洗得褪了色的手绢,里面露出了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元、五元的票子,从那小心的样子和衣着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个富有的人。手绢里已经没有一元的钞票了,想来刚才仅有的两张已经给了上一个乞讨者了。抽出一张五元的票子,在又一瞬间的犹豫后,她还是迈着轻快的步子走的了那个乞讨者面前,蹲下身来,将钱轻轻的放在熟睡的孩子头边的铁皮盒子里,又伸出手来,将孩子搭在板车边上干瘦黝黑的手臂往里靠了靠。回过头去,我清晰的看到两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土地上,而后她再一次站起身来轻快的从我身边错过,向前走去。
在她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忽然间觉得需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她的眼睛。一种发自心底的自卑象刀子一样切割着我的脸颊,原来我一直都是“小”的,一直以来我都在用自以为是的观点来欺骗自己的良知。固然行乞者未必都是真的,但当你帮助的人越多,受益的真正行乞者的几率便越大,而且不管他们是出卖自尊也好,有意赚取同情也罢,他们终还是可怜人,几元钱的帮助虽然不能解决什么,但那是我们纯净的慈悲。
用单薄的胸膛温暖卑微,用纯净的慈悲来拯救慈悲,“黄马甲”的慈悲将唤醒更多沉睡的抑或是已经死去的慈悲,向这份纯净的慈悲膜拜吧,堕入凡间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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