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送故人
已记不清这是2012年的第几场秋雨了。虽然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但今天的雨,我觉得格外冷。
本来雨天懒得出去,但有妹妹自驾游回来,说想大家了,中午招呼了我们几姐妹小聚。从老字号锅烙部出来,雨正大。谢绝了妹妹用车送我的好意,一个人骑自行车回来的。一路上虽说右手把车、左手撑伞,衣服、鞋子都没湿着,可到家后仍觉得有些冷,就盖上被子睡了一觉。起来时已是午后三点多。打开电脑,见群里有朋友说话,便进去聊几句。
也就是这一聊,听到一个噩耗:我的初中同学徐树杰去世了,车祸。
据说,徐树杰昨天下午开着自家的四轮车,想去7公里外的镇上修车,还没走到中途,车就翻进了路边沟里……
树杰走得太匆忙了!他上学时可不是这样急性子的人……
我和树杰是老乡,又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我们两村相距不过三公里。而学校,差不多就在两个村子中间。
树杰性格内向,整天都闷着,即使和同村的男生,也很少玩耍。再加上那时男女同学平时几乎不说话,所以,一直到初中毕业,我好像并不怎么熟悉他。只记得他学习成绩很好,作业也整洁。但课堂上却经常遭到老师批评。因为每次老师提问,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就是不说话。所以,老师对他总是连表扬带批评。
初中毕业后,我继续读高中,从此就算离开了家乡。树杰好像没读高中,回家种地,娶妻生子,过着很多人过着的日子。
我寒暑假回去,也难得遇到昔日的同学。
毕业后第一次见到树杰,好像是他送孩子到我所在的学校读书。他混在很多衣着朴素的家长里,我一点也没注意到,或者说,没想到。轮到他给孩子报到,只听到呐呐的一句:“你在这里呢?”这时我才抬头打量他:黑黑的脸膛,高高的个子,身材很魁梧。猛然间我竟想不起是谁。但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睛提醒了我,我一下叫出他的名字,他就嘿嘿地笑了。
再一次见到树杰的时候,应该是在老家的一亲戚家了。好像是喝喜酒吧?我真的记不清了。因为同样没怎么交谈,打个照面,他便匆匆走了,说是忙着回家经管牲畜。有熟悉的乡亲告诉我,树杰很能干。他不但种了两百多亩地,还养了牛羊,开了小商店,日子过得好着呢。
那时我很为他欣慰:在老家,如他那样能干会过日子的人,也不很多吧?他虽然没当官,没做公务员,但却是一个了不起的农民。
想起一句不算名言的名言:成功的路不止一条。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能认真地活着,活得有质量,不容易啊。
树杰便是。
可是,为什么天不佑他呢?
听说他的大儿子才刚刚大学毕业,还有个小儿子,应该还在读书吧?
树杰一定没想到自己走得这样匆忙,他拼命地干活赚钱,就是想让妻儿过得更好……
可是,为什么天不佑他呢?
他性格温和,很少与人争,只凭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种地、赚钱养家,供孩子读书。
他是一个还不到五十岁的本分老实的人。
可是,为什么天不佑他呢?
都说人有旦夕祸福,谁都怕祸,谁都祈福。然而,能如愿者又几何?
树杰,作为当年那个木讷的小男生,他还地留在同学们的记忆里。可作为妻子的丈夫、两个儿子的父亲,他却不在了……
窗外雨更大、天更寒了。
那绵绵冷雨,是树杰妻儿和亲友悲怆的眼泪吧?
不知天堂寒不寒?
逝者已去,惟愿树杰的妻儿各自珍重,放下悲伤,好好生活。惟其如此,树杰在天堂才能安心啊!
我只能以这场秋雨送树杰,希望雨水洗净天堂路,愿树杰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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