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午夜

春雨来到我蛰居的这个小城

一个劲地下着，潇潇洒洒，很写意

故乡的田野里，麦苗拔节

生长的骨骼吱吱

病了的我象孩子般的惊奇，在听

 

我常在深夜醒着

尤其是风雨（雪）之夜

仿佛犹如神启

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

白天总也不能明白的事体

 

近几天，我一直在想一道题

象一名小学生做语文作业

尝试着用几个词造句

譬如：大地 行走 酣睡 梦 疼痛

结果，造好的句子自己都不满意

譬如：在四月的大地上行走多美

譬如：酣睡的人总有好梦

譬如：疼痛使灵魂成长

 

我的疼痛在人民的苦难面前

实在轻得不能再轻

压根就不值一提

何况史铁生先生早就讲过

“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

甚或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

生病的体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

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

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

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

就更加怀恋往日时光

终于醒悟：其实每时每刻

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

任何灾难的前面

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一个人总是恋着自己

狭隘不说，其实多么猥琐

面对国家和民族与人民的疼痛

不管有多少委屈都要隐忍

 

米兰.昆德拉对我说

你是“顺水漂来的孩子”

健康、漂亮、善良

——这几个词也许太陈旧太普通

但薄学的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给你

其它的词对于清纯的你都嫌雕琢

我真想吻你，如果

你允许，上苍也允许

 

也许我不该爱上你

不该爱却爱上了

就像我的残疾，已无法更改

虽然我也懂，“并不是所有的心

都能以翅膀的旅程来丈量”

但我的好兄弟骆一禾遥寄慰勉

——“我们通过爱情

获得有河流的城市

有河流的梦

与有河流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