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汉风先生引领，如何都不会想到《庄子·达生篇》记载的孔子观道处，竟与彭城毗连。追慕历史遗迹，涵养人文情怀，这个周末，沐浴着雨后更为明媚的阳光，彭城书院师生一行六十余人，前往铜山县吕梁探访孔子观道遗址。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汉风先生调配的行程总是山水相宜，有滋有味。登山之前，漫步于倪园水库堤岸，烟波浩淼的碧水，垂钓者怡然自得的闲适，远处环绕的青山，近旁闲置岸边三三两两的小船、散落的竹排，独立世外的恬淡清幽，已令众人陶然放逐一颗尘俗的心，悠游于山水之间，心旷神怡。

    再行一程，攀上并不高耸的吕梁凤冠山，期许已久的孔子观道亭，已赫然在我们眼前。再回望山下，环顾四野，却只见梯田，屋舍，不见半顷波，连小沟渠都寻不见，那令孔子慨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汪洋瀑布安在？此处，当真是孔子观水而悟道处吗？

    见好多人眉宇间的询问，汉风先生微笑着卖了个关子，让每个人自己寻觅庄子所记载的“县水三十仞，流沫四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泗水痕迹。

    《庄子》里有许多想象奇幻、运思精深的寓言，《达生篇》记载：“孔子观于吕梁”，“见一丈夫游之”，水流的湍急，水路的险峻，居然让孔子以为游水的男子企图寻死了生，待男子游出数百米披发而唱，孔子相问“蹈水有道乎？” 那人答曰：“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意思说，我出生于山地就安于山地的生活，这就叫做故常；长大了又生活在水边就安于水边的生活，这就叫做习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这样生活着，这就叫做自然。“漂泊沉浮成为生命的本性，顺其自然，一位寻常村民阐发的哲理，令孔子叹服不已。
     虽是寓言故事，而两千多年后的“吕梁洪”，“悬水村”，“圣人窝”，仿佛依然为这传奇的故事做着佐证。汉风先生的“关子”透过山腰处的大鹅卵石做了最好的解答。曾经的高山，已矮身为丘陵，泗水曾经于此地奔泻“巨石齿列，波流汹涌”的胜景，成了故事里的传奇与泥土的记忆。所谓沧海桑田，自然造化以其鬼斧神工，雕琢着天地万物，两千年弹指一挥，何况人短短几十载生命？

    是否，循着水的天然本性，顺着水的因缘自然流下去，生命自我寻来的，会更多一些欢喜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