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dream_梦儿《雪花儿-悼外婆》随感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如果说,水是大地怀抱中的女儿,那么满天的雪花则是这位女儿修炼成冬天的精灵后,在遥远的天堂久居不惯、凡心未泯,然后从九天以她的轻盈着落,在大地上寻觅着昔日在人间遗落的爱恋,因为,她的爱已经根植于土地母亲心灵的深处——这种感觉,是读了dream_梦儿“雪花儿-悼外婆”一文后的收获
   在作者的这篇文章中,开始对于雪花的细腻描写,如在水中投下一枚石子,思绪随之波及到儿时的岁月,波及到鲜有雪花飞舞的南国成都,和今生“我最难忘的那场大雪。”并在文末道出了对于外婆的深深怀念:“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又该到教堂给外婆做弥撒了,外婆和我好喜欢的莹白剔透脆薄美丽的雪花儿你在那里?”岁月如斯,不尽人意。生命站在世界面前,显得过于苍白和无奈。而那份仅存的记忆与美,则是可以小天下的一种绵长。

就文章的本身而言,我个人认为前面的铺垫很到位,而对于外婆的叙述似乎显得没有完全展开——譬如雪花一样纯洁的心灵,以及一颗纯洁心灵下演绎的故事等等。也许作者有着另外的想法,有着自己独特的一种构思。总之,纵观通篇文章,不失为一篇可以留下印记的佳作。

雪花的根是生长在大地的,就如民族的根生长在祖国大陆一样。读着作者的文章,里面有一段非常的感人:“我外公是国民党空军高级将领,曾留学于英国剑桥大学,解放前夕去了台湾,后逝世于美国。外婆十七岁师院还没毕业就嫁给了外公,俩人恩爱和睦,彼此尊重,感情笃深。多年留学国外,深受西方文化濡染,浪漫洋派的外公对外婆整天“DARLING”(“亲爱的”)不离口,每天早上驱车上班,出外执行公务前,总会让机长将所乘专机飞往所居住小楼上空盘旋一会儿,看着已在小楼阳台上等候着他,脸上挂着幸福甜美笑靥的外婆与他挥手飞吻,然后才带着外婆的爱恋满足地微笑离去,而每次回家也必先与外婆来上一番拥吻,以至被朋友们传为佳话。听外婆讲,她随外公在汉口时,曾常与蒋经国、宋美龄等一道参加各种舞会,多次与蒋经国等要人共舞。外公解放前夕去台湾本要带外婆一同前往,可她父亲不舍得心爱的小女儿远离他,于是,孝顺的外婆只得留在大陆,守着年迈的父亲而就此再没见到远在异国它乡恩爱的外公。”

作者的外公当初走了,是带着对于娇妻的爱,带着对于祖国的眷恋走了。这段文字,如果不经意涉略的话,似乎和全文的意境衔接有点出入,但细品起来,则有作者寄予的更深的含义,应该说是提升文章质量的点睛之处。我可以合理的想象那是一幕怎样的悲痛!那次的分别,一定使得“外婆”和“外公”肝肠寸断、愁噎流云。这段文字的描写,着实反映出几点国人在命运面前的孱弱和对生命公正的思考

一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沉淀下来的“孝道”使然。这种儿女对于父母的孝道,以不同的形式存在,又以独特的形式表现。这样的孝道,如果不被圈定一个范围,就会扼杀着人性的本真和独立个体的幸福。一种美德,一旦成为精神的羁铐时,美德的合理性就需要重新的认识,就需要在另一个角度判识其存在的必要了——当然,“跪乳之恩、反哺之心”的孝道我没有完全否定,只是呼唤其界定的范围和外延的面积。这样说,是因为中华民族的“孝道”已经成为一种社会的公德,而这种公德需要站在长辈对于儿女幸福的层面予以修正其基本的内涵,否则就会显出孝道“自私”的“盲肠”和“不应该”。文中的“外婆”在这样的孝道之下显得何其不幸!

二是传统的政治道德和“忠孝不能两全”的思想作祟。在政治面前,传统的国人选择的空间是狭小的;在政治面前,传统的国人无疑永远是一个三尺的小儿,往往显得无所适从;在政治面前,传统的国人看到的是血腥与血腥无休止的纠缠;在政治面前,传统的国人要么佛光普照,要么沦为囚徒……而无情的政治,却会断送一个人无数的选择和对生活的取舍。传统的国人,是看不到民主、自由和平等意义上人性的解放的,基于此而建立的生活,根本无法追求属于自己或者说属于人应该享受的自然对高级动物赐予的许多生存优惠。“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这句话,只是有识之士在封建社会的、一种消极的自我解脱,而不是主观舒心的选择。而悲剧的上演,就会在这样的环境与背景之下反复的重叠,成为中华民族的又一大特色。作者在文中提及的“外公”,他所做出的决定毫无疑问也是被动和无可奈何的,是旧中国政治残忍面的一次折射。

三是读着此文引发了我对本土民族“窝里斗”现象的感叹。慢慢揭开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从和谐共处的旧石器时代算起,真正意义上一统江山的时代似乎没有几个,即便偶有大同社会的建立,维持的时间短暂的让人可怜。战乱和纷杀,时不时席卷南北、驰骋东西,一个多难的民族,是支撑不起太多的文明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国的文明史在演化过程中时常被中断的缘由之一。先秦的文化没有完全渗透下来,大唐的鼎盛没有得到进一步拓延,尔后呢,似乎没有多少本土文明的提升和被公认的称道之事。即便是进入新中国成立的时代,正常的政治和经济体系也尚未得到尽快的完善。譬如十年动乱,譬如所谓“官倒”,譬如贪污腐败等等。柏杨先生说过:“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一群中国人是一条虫”不无道理——不是贬低我们中国人,而是因为不团结,这是铁定的事实,不是哗众取宠之词。一个民族的“窝里斗”现象,是民族无法自尊起来的悲哀之一。而反映自我有效匡正自私的团队精神的欠缺,是我们发展过程中千疮百孔不时发炎流脓的顽症之源。

……

读完此文,还萌发了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思想。作者在文中说到:外婆走了,走得慈祥和安然。但是:“外婆到天国后,她的教友严婆婆遵从外婆生前托付,从神学院请神父来家给外婆做弥散,我那时才知道外婆是天主教信徒,教名“玛利亚”。看着神父来家时从神学院带来挂在墙上的圣母玛利亚画像,和十字架下白布搭着的祭桌上面摆放着的两支白色蜡烛,和插在两个水晶瓶里的白色菊花,那所有的白色,我才了解为什么外婆那么酷爱圣洁的白色,喜爱那晶莹剔透的雪花儿。”

——外婆是孤独的一个人走了,这种孤独不是在生命的瞬间,而是贯穿于生命惟存的几十年;这种孤独不是孝顺的儿女孙子,可以从灵魂的深处熨平岁月留下的突兀的记忆;这种孤独,是本应完美的世界被人为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痛苦

孤独的外婆也许是满足的,满足于自己保持了传统的贞洁和后来自豪的家庭,而不是文明要求的生命的权利与人性层面上的幸福。但她肯定还有很多的遗憾,只是这种遗憾无法在后辈面前言及。至少,她还有对于外公恩爱的无尽思念与几十年被折磨的无休而绝望的牵挂

遥寄一杯酒,共咏青柳词。文中“外婆”和“外公”的故事提醒着我们——此时的雪花,可否同样降落在海峡的那面?此时的雪花,能否感受同一颗大地母亲跃动的心?此时的雪花,是否一如作者心中保存下来的那一份纯洁呢?我没有答案。

    最后,用作者文末的一句话收个尾吧,尽管不想这样收尾:“又该到教堂给外婆做弥撒了,外婆和我好喜欢的莹白剔透脆薄美丽的雪花儿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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