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妆,卸妆
涂抹嘴角最后一点胭脂,那红,转囤眉眼,
对镜翻涌的思绪,正掀开隐匿尘世的暗流血液,
入戏,台上台下从此天涯,一枕清梦渐行渐远,
出戏,人前人后真假莫名,满腹心事怎样书写?
俯看案头,烛影燃烧着忽明忽暗的轮回,暗喻无法遮掩,
挣扎,如根茎深植山谷,对绝壁望眼欲穿,生生不灭。
突闻漫天鼓点,震耳欲聋似波涛错落,撩起半阙尘烟,
霓虹,极光,魅影,恍若风雨雷电竟相交汇,旌旗猎猎,
甩头,转身,拂袖,急待飞渡万丈渊豁,须等指落三弦,
认的出,恰如似曾相识的妆扮,源于惊鸿一瞥,
她本是锣鼓声前愁姬怨女,情婉转,配一副好容颜,
你却是,一袭青衫的匆匆客,枉对歌舞亭台丽水香榭。
早该认了,你泛起的孤舟远赴不至她的胸膛,思量无眠,
寒潭灯火里的缆绳,系不住绾发女的天涯,伤尽离别,
不过潺潺浮流的光景,也是今生前世错乱的戏码,开始预演,
天意何其残忍,竟容你没有台词不着戏装,欲把连环解,
是你,为戏如人生击掌合什,交错的目光默认彼此沦陷,
而冉冉降下的屏风,更将回忆拉长,隔断初绽苗头的同心结。
必是你自以为,那佝偻的尘缘未尽,尚余丝丝缕缕情牵,
你真的以为她可以,半遮面,排一出独角戏,吟哦挽留的扉页,
不如暂停遐想,但凭痴狂遁入尘泥,或者还能有所收敛,
些许的半面魅惑,似一蓑扁舟飘摇,摆荡在寥寂的月夜,
当再次试探戏的肌理,业已化为凄凉词章,伤怀诗篇,
而终究,她仍将回到幕后,辅以腰肢款款,碎步怯怯,
卸妆,还自己一个清纯背影,素白模样,并把唱词轻拈,
抛还与诗,以呼吸平仄的留白,吐纳委婉的韵脚,层层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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