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随笔
(一)
回家了,难免想到田里撒欢。棒子地水沟边大片的狗尾花好靓,如乡村打伴入时的小姑娘,艳丽而有一丝羞涩,给苍老的秋野增添不少姿色
忍不住折一枝拿在手里,它颤颤地笑着,竟有一丝娇媚。爬在上面的一只青绿色的虫,很是见过世面,面对我这样如此庞大的敌人,居然纹丝不动,随我在凸凹的被废砖弃瓦铺就按摩脚底的路上颠簸,是否有一种坐轿般的享受?
当我把它称作“蚂蚱”的时候,着实被邻家婶子取笑了一番,好似忘本了一样。嘿嘿,其实,我早就与它的祖先相识,只是多年未谋面,一时忘了姓名而已。嗯,这次不会再忘,它的名字叫“担丈”。小时还常常拿来作烧烤。
(二)
老公扛着它的“大炮筒”,很像个专业摄影师似的。这拍拍,那拍拍,把站着的,倒下的,粉碎了了棒子拍了个够。遇到在田边等收割机的年龄相仿的男子,还问这问那,完了不免发几声感叹:现在农村发展真是快啊!不过,还是喜欢儿时的村子,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富有、轻松,但也没有现在这么脏乱差,到处是生活和建筑垃圾,到处是机器的轰鸣声,树叶上,庄稼上也没有这厚厚的尘土。发展快了,问题也来了,而没有规划,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是矛盾……小女子哪有心听这些,只是偶尔哼一声,算作回应,眼一直看着那片黄花上戏飞的白蝶,电线上的小鸟,天边那片变化着的云……
(三)
夕阳斜照,那站着棒子,如远古的士兵,突然感觉很古老,很庄严,那倒下了的,是不是历史?庄稼收割后,秋就终结了吗?生命如此终结是不是现实主义?而诗人们的无端哀叹是不是浪漫主义或是其它什么主义?看着忙碌的农家人,脸上镀有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们不会无病呻吟,他们用耕作来让生命轮回,他们不写诗,他们只种诗,不久,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会有绿油油的诗句长出来,明年春天会开花结果……麦田会归来,海子不再归来。
( 四)
从那条乡径上,可以看那排古旧的青砖房——家,夕阳落时树梢丛里,看到妈妈的小烟囱里冒出的一缕炊烟,这已是现在难得看到的一景了。现在人们不再烧柴做饭,电饭锅、电磁炉、煤气罐一应现代化,因而也遗失了那种远古的美。此时,真得感谢妈妈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制造一缕美,一缕归属感,一种诗意……
归家,喝着那乱乎乎的红薯小米粥,家的感觉,童年的感觉于这黄昏稀薄的光晕里慢慢地浓稠起来……
(五)
看余晖照着墙头上的枯草,如那残缺的旧照,于恍惚的记忆里摇曳生姿。突然想起儿时的伙伴——红,问妈妈她的近况,妈妈低沉地说:她前年死了,自杀的。又问到珍的情况,说她的病越来越厉害,差不多完全疯了~~~
嗟叹,何以至此?是生活压力太大?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是个人原因?还是社会原因?茫然,寻不到答案~~~~~
( 六)
一弯小钩月,挂在树梢,站在庭院,抬了头望,和着虫鸣,微风,一种被掏空的感觉,静!在这个物质的,复杂的,张扬的大环境,这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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