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桑葚树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故乡老家东侧门的院墙外有一棵约一个人合抱粗细的桑葚树,高大俊秀,苍翠葱茏。这棵桑葚树的年龄究竟有多大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住在那里,宛若一位面态慈祥、不善言辞的老人,历经着悠悠的岁月。它那满身的皱纹中镌刻了我多少童年的欢笑呀!

初春,桑葚树的枝头绽出嫩绿的新芽,在春风中轻轻摇曳。蒙蒙春雨中,枝身舒展,叶片上那晶莹滚动的雨珠顺叶脉而聚,在叶尖或滴落或垂挂,真实别有一番情趣。

一到四月,犹如生长发育期的孩子那般,仅一夜的功夫,枝条上就会冒出许多浅绿色的细小颗粒,绿的那么淡雅,那么调皮,让你从浓绿的枝叶间一眼就看出它的与众不同,满心喜爱却不忍触摸。欣喜若狂的我知道那是桑葚。此后,心就像被拴住一样,思思念念的都是它,更像等待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的成长那样的盼望着。每天上学前、放学后都要来这里看上一眼,心里才觉得踏实。我喜欢叶子沁出来的那淡淡的清香,尤其是雨后,杳然而至的叶香混杂着泥土的味道时淡时浓,似有若无,令人气爽神清。

 

五月份,桑葚变得饱满丰腴,一些早熟的桑葚禁不住风儿的诱惑,随风陆续地从树上跳下来。每天的早晨要起很早才能捡到桑葚,稍微晚一点肯定会被其他人捡走的。与蚂蚁争夺躺在地上的桑葚更是一件趣事。蚂蚁终究是斗不过我的,只要对准桑葚用力吹上几口气,它们就得乖乖的离开。有顽强一些的钻进缝隙间,任你把腮帮子吹得发酸它就是不出来。这也不会难倒我,回屋倒上一碗水,把桑葚往里一丢,哈哈,不一会,蚂蚁就浮在水面了。此时的开心不仅仅是因为能吃到那酸中带甜的桑葚解馋,更是为了那份斗争胜利的欣喜。

六一前后,是桑葚完全成熟的时节,那时满树的桑葚由绿到红,由红到紫,紫中泛黑,肉头头的,一个个的小颗粒聚集在一起,仿佛它们在冲着你摇头晃脑、憨憨地笑着。桑葚树更像是一位母亲,双手捧满了诱人的零食,眼睛里透出了慈爱、呼唤的眼神。此时,父亲和哥哥就会一人带一个小布兜爬上树去摘椹子,我则拿个盆子在下面等他们摘满了收集。紫的发黑的小粒聚集成的一个个肥硕的椹子毛毛虫般乖乖地躺在小盆里。有那不小心碰破的,紫红的汁水流出来,沾到手上粘粘的,芯里是通红的。我忍不住拿起一个就放到嘴里,甜甜的汁液流到嘴里,滑到喉咙,那种细腻、那种甜啊无以名状!接下来,可就顾不得品味了,一边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送着,一边仰头看着他们摘桑葚。看到哥哥边摘边往嘴里塞,嘴边都被汁水染成了紫色的贪吃相,会忍不住咯咯笑个不停。

 

待一切收拾停当,妈妈就会把采摘的桑葚叫我给左邻右舍送一些尝鲜。再让哥哥骑车给亲戚们送一些,自己所剩也就不多了。刚开始,我有点不情愿,每年如此也就习惯了,尤其是看到妈妈送人时的那份喜悦,反而觉得送给别人是应该的事情了。

不过,这颗桑树也曾给我带来过“灾难  ”。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的傍晚,我正在院子里玩,忽听院墙外有说话声,心想:准是偷桑葚的。急急地跑出一看,原来是邻村负责巡铁路的两个大姐姐在拿木棒打桑葚吃。(我们村紧临京浦铁路,那时临近的村民有护路的任务)妈妈说过,摘着吃不算偷。所以,我就在那看她们摘。主要是对她们用木棒敲打心里不高兴,看着地上满是枝叶,我心疼的一会摸摸地上的枝叶,一会凑近她们抬头望着树上。也许是我凑得太近,或许是她们太专注没注意到我,其中一个大姐姐的胳膊肘撞到了我的鼻子,顿时鲜血流了下来。她们害怕了,给我简单的擦了擦就赶紧的走了。没想到这次的受伤,给我的鼻子埋下了祸根,以后只要不小心碰到,就会流血。

桑葚树,故乡的桑葚树,一切的美好妙趣都从那里发源,涓涓不息,潺潺不断,萦绕着我的思绪。你是我曾经的欢乐;你是我永不磨灭的爱;你是我清新愉悦的记忆;你是我萦绕故乡的梦,直到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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