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岁月，袅袅，穿过天边的一抹微笑，与我炽热的目光中纠结一朵花香。久违的呼唤，蹒跚在一缕久远的尘烟里。匆匆，是我的瞩望。一片昏黄，只见青烟曼舞。是谁的愁颜萦绕了你的脚步，一步三叹，声声如泣。悲凉，如阳关古调；凄美，若断弦琵琶。回首，漫漫来路，已是荒芜。

梦醒，睁开眼睛，阳光坦荡，猛烈地灼痛了心底的忧郁。茫然中，那被锈蚀的遥远，慌乱地杂沓而来。蓝天，白裙，还有那让我眩晕的鲜血，艳丽的绽开一朵一朵的蔷薇......我问自己醒着吗，一滴清亮的泪珠坠落指间，是默默的疼。那清晰的身影，驱散不尽的宿怨，终究是我逃不开的梦魇。

 子砚说，“月素，带上你所有的忧伤来我这里吧，请让我给你幸福！”

 只是这轻轻地一句，我的泪水不可遏止地喷薄而出。多久了，我倔强的固守着我的城池，任孤单的灵魂落寞地游走，我以为我的眼睛已是一汪干涸的湖，不再起一丝的涟漪，直至相逢他的阳光。这个俊朗、干净的男子，有着洛尘一样美好的笑容。他拥我入怀，任肆虐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任我的哭泣哭疼了他的心。他是这般温柔体贴，却始终未曾问起我的忧伤，我只是听到他心底一声隐隐的轻叹。

 

 二

 

光影在地上悄悄移动，我极耐心地看着一束一束的阳光透过大片的叶投下时光的影子，我喜欢这样的安静。洛尘说这是棵联姻树，每一片叶子都闪烁明晃晃的幸福。他说要我在这里等他，送我一个惊喜。我触摸到我的微笑缠绵地飘荡在甜蜜的空气里，一点一点晕染着阳光的味道，那是，洛尘的阳光。

 “素儿，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你会喜欢。”洛尘的手里是一个精美的印着暗花的素色盒子，有着淡淡蔷薇的气息。我欢喜地望他，一时竟忘了伸手去接。“傻愣什么，打开看看！”他一脸的灿然，似乎比我还期待。

我细心地解开盒子上漂亮的蝴蝶结，打开，纯纯的白映满眼眸，仿若天使的翅膀。那一刻，惊喜濡湿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长长的裙摆摇曳水莲的风情，于纤细的脚踝。“素儿，只有你可以给它生命，让它妩媚、鲜活。”洛尘静静地望我，满眼的欣赏和爱意。

望着他如星采般璀璨的眼睛，第一次，我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轻提裙角，“洛尘，不想请我跳支舞吗？”他就那样率真的笑出声来，做了一个很绅士的请的动作。我把手放进他的手心，有点潮湿，却很温暖。绵绵的乐曲，绵绵地舞动，柔柔的情愫浮动在指缝间，我竟然十分喜欢这种微妙的感觉。洛尘贴着我的发丝，耳语，“素儿，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他轻吻我颤抖的唇角，柔软的温度让我着迷。

舞动白色的裙，看青春的岁月与悠长的恋歌一同成长。洛尘，我一生一世的暖。

 

 三

 

 窗外，漆黑一片，仿佛灵魂都要被吞噬，我木木地站在窗边，听风凄厉地呼号。

“素，你不要这样，哭出来好不好？”楼楼揽紧我的双肩，我感觉到她的泪滑过我的脸颊。可是，好奇怪，我怎么没有泪。

洛尘说，“素儿，我不会让你再流一滴眼泪。你不知道，你笑的时候有多美。”洛尘，我的爱，我做到了，我终于可以做到了，为你，不再流一滴的眼泪。

 楼楼开始害怕我的平静，她岂图用她的话刺激我，“素，洛尘走了，是真的走了，你就不能让他走的安心吗？”

我的洛尘，昨天还亲口答应我，“素儿，明天陪你去看海，听海浪的声音。”他怎么会走，他怎么舍得丢下素儿一个人。

我终于开口说话，“楼楼，你说洛尘会不会很孤单？”我的话让她惊慌，“素，洛尘有你的爱，他会很温暖。”

永远记得第一次见洛尘，校舞会，他穿过人群径直向我走来。“婉月素同学，可以请你共舞一曲吗？”他的笑容自信、明亮，有着阳光般的灿烂，亮丽了我的整个季节。洛尘，你知道我多么地爱着你的笑容你的阳光。

 

 四

 

 我开始有梦，蓝天，白裙，还有那让我眩晕的鲜血，艳丽的绽开一朵一朵的蔷薇......每次我都恐慌地喊着洛尘的名字惊醒，望着黑夜，不自觉地蜷起单薄的身子，我害怕这黑夜里的寒冷。

那个瞬间，深埋在心里。我不能饶恕自己，只有把我的心囚困在一个名字里，我才会觉得安稳。

那个早晨，七点接到洛尘的电话，听他在那头兴奋地说，“素儿，今天难得的晴天，我们去钓鱼。”我曾几次嚷嚷着要他教我，这个提议让我马上没了睡意，他的快乐总会时刻感染我，我喜欢这样的明朗。

想想钓鱼是多么惬意的事啊，蓝天，绿水，哦，就穿那条白裙。戴一顶宽边的卷檐帽，胸前再挂一串波西米亚风情的蓝色项链，简单、纯净，洛尘肯定会喜欢。

果然，一见洛尘，我看见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素儿，你总是这般美好！”我轻轻地笑，心里却窃喜不已。洛尘，我的美好，只为你。

如若不是我的任性，如若不是你的宽容，我真的相信，我们就是彼此的永远。

芙蓉街口，马路对面的气球吸引了我的视线，粉蓝的颜色好像儿时的一个梦。“洛尘，我想要那串气球。”洛尘轻揉我的头发，那般地温暖，“我的素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想要的东西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只是尽力地给予。他说，“素儿，你好好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不能乱动，走丢了我会心疼的。”有时，他总拿我当小孩子，可是，我那么喜欢被他这样宠着，爱着，甜蜜着。

看着他离开我的身边，刚走几步，却突然转回头，扬起他阳光般明朗的笑容，对我喊，“素儿，你一定要幸福！”。我送他同样明朗的笑，“快去快回了！”我低低地说，洛尘，你就是我的幸福！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笑容，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若是知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洛尘。

那是辆闯了红灯的车，急急地奔驰而来，路中央，一个小男孩在捡他滚落的皮球。那一刻，有很多的未知，那一刻，也有很多的注定。我看到我的洛尘扑过去推开了那个小男孩，这一幕映在了很多人的眼里，这一幕也生生地刺痛着我的眼睛。我忘记了怎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忘记了呼喊洛尘的名字，忘记了哭泣，我只是痛在那里，模糊了一切。

后来楼楼说，那一天很多人记住了洛尘，也记住了我，那个白裙上盛开朵朵蔷薇花的女子。

 

五

 

“月素，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子砚用他的阳光一点一点地驱散着我心底的阴霾，用他深沉的爱隐忍地抚慰着我的伤。他说，我是一只蝶，会等我破茧而出，陪我舞在七彩的阳光下。

可是，我还会有梦，白裙、蔷薇，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痛。

直到那日，子砚在我的背后喊我，转身，一霎地眩晕。纯纯的白映满眼眸，仿若天使的翅膀，我看到白色的裙上艳丽地绽开一朵一朵的蔷薇，我无法控制地蹲下来，一遍一遍地喊着，洛尘，洛尘......

子砚很残忍地让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月素，那只是一个意外，你没有错，你知道吗？洛尘走了，可他会一直看着你，他那么爱你，他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也请你让他安心，让自己幸福！”

 无声的哭泣，淹没在一片蔷薇花里，点点殷红，漫天飞舞......

 

六

 

静静，又是蔷薇绽放时，悠然纯美，淡淡的馨香，弥漫一季的永恒。一束花影里，朝着阳光的方向，我说，“子砚，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请他在楼下等我，望见我的瞬间，我竟然看到他的眼里有闪亮的东西滴落，我伸手去接，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幸福！子砚说，“月素，你这般美好！”我轻轻地笑了,“洛尘也这么说过。”这么久，我第一次真心地笑，第一次安静地说起洛尘。

 长长的裙摆摇曳水莲的风情，于纤细的脚踝。风儿自由自在，拂过我的长发，时光不能后退，唯有幸福可以让路走得更远。我牵了子砚的手,“我们去看洛尘，我想让他看见我的幸福，我们永远的幸福！”

灿烂的阳光下，艳丽的绽开一朵一朵的蔷薇，一只蝶，轻盈地舞在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