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蒲扇

首页 > 美文 > 散文随笔/2019-01-27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一把蒲扇

 

 

    和赵旭如兄很久没见了,相约吃饭。我先到,在饭店门口等。见旭如横过马路,还是很潇洒的样子,但他居然摇一把蒲扇,我不禁笑了。待他走近,问,哪来一把蒲扇?他说是前两天去外地,摊子上顺便买的,三块钱。

    进饭店落座,我拿过蒲扇,心里突然感慨。这蒲扇真的很难看见了,但小时候却是夏天必备之物。他这把扇子和我童年时用过的一样,棕榈叶制作,扇子边缘包一圈一厘米宽的竹篾,摇一摇,风还不小,比店子里的电风扇直接多了。

    且不说空调,在连电风扇都属奢侈品的时代,蒲扇真的是家家都有。我记得那时家里有两把,一大一小,在每个扇面上,父亲用烟熏出自己的名字,意味这扇子是我们家的。邻居家也一样,在扇面上熏出名字,有的干脆只熏出一个姓。扇子是家庭之物,自然要有家庭记号。

    没想过蒲扇是如何制作。想来应该不难。一张棕榈叶可以从树上现成摘下,关键是那道边,竹篾的包裹和缝纫都要细致。尽管没人会在乎,但那些制扇人似没嫌过麻烦,每把都裹纫得十分精致。稍稍爱惜的话,几年都难得破损。

    我和蒲扇没什么故事。小时候的夏天每天都见,回家就拿起来扇。一把新扇子用过一个夏天后,颜色就会变黄,好像是沁了足够多的汗珠所致,令人感觉亲切。但太过平凡的东西都不会受人注意。我唯一注意过的是那时晚上在巷子里乘凉,妈妈坐在椅子上打扇,那样子让我觉得妈妈很美。那时妈妈年轻,真的很美,那把蒲扇好像增加了妈妈的美。有时我很想从她手中拿过来,但更想看到她打扇的样子,便坐她身边。风从扇子里出来,同样很凉快。我能感到,我坐她身边时,她打扇的手会移近我一些,好让我扇到更多的风。有时我就枕妈妈腿上,不知不觉地睡着。等乘凉结束,她会叫醒我回家。

    其实蒲扇也确实很美,从根柄上张开的叶面,像极了孔雀开屏。大自然真的很奇妙,什么样的植物都长,人类压根想象不出世间没有的植物模样。每一种看得越久,就越觉得它神奇和美。所有的种子都差不多,但从地上长出来后,就变得千姿百态。人也很聪明,好像每一种都知道如何利用。就像棕榈叶,剪下来就做成扇子。

    只是现在看不到蒲扇了,也许是我没有注意过。旭如这蒲扇呈拱形,他说要压到床垫下两天才平。我倒还不知道这点。他说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我记不起来我小时候是不是真这样过。的确没想起来。

    吃饭就谈扇子,似乎有点无聊。真这样吗?人到中年,多少有点怀旧。对我们来说,扇子只是把扇子,但却代表一段很远的时光。那时光是回不去了,这把蒲扇为我们扇回童年的影子,就说明它还是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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