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质感——赏枉凝眉的《命运之舞》

喜欢“质感”一词，缘于台湾词作家方文山的《一个失去质感的民族》，觉得新颖而又再贴切不过。一直想活学活用。恰好博友枉凝眉给了我这个机会。昨天，在她的博客上读了一首诗《命运之舞》，让我的心震颤了许久。我对诗没有多少研究，更不太会评诗，但枉凝眉的这首诗，让我触摸到了生命的质感。

过去有这么句话，愤怒出诗人，然而真正的好诗来自灵魂的深处，也不一定来自诗人。枉凝眉就不算是个诗人。在她的博文里也读过几首诗，总的感觉是情感真挚，真挚到远远就感觉到热浪袭人，但而张力有余而深度不足。命运是个大主题，大凡与命运有关的故事，其中一定饱含迭宕起伏的悲欢离合。以诗写命运，并不是容易驾驭的。但如果用生命来写命运，也许就不是问题了。这首《命运之舞》，就是以如鹃泣血的真情贯穿了整个生命的流域。“有多少奢望无法企及，/我们曾走过繁华的夏季！/那夏夜有雷声滑过，/你说那是你用老吉它为我弹奏的和铉。/那些或清贫或缱绻的日子里，/你总是用罂粟一样的美丽诱惑我与你同行。”这样的句子，完全是心声自然的流淌，而绝无有些现代诗人性别混淆般的令人肉皮发麻的发嗲和忸怩，让人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为爱所痴的钟情女子。

“每一寸坎坷写就的爱！/每一封邮票写就的爱！/每一缕光阴写就的爱！/每每都会驻足在我含泪的诗篇！”作为男人，我无法体验爱恋中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生命状态。但不难想象，当一个痴情女子随入爱河，并在同船过渡中找到了生命的寄托时，她会惬意地体味每一个过程。哪怕是用眼泪来涂鸦，也是一种难以自持的快感。这样的诗句，往往会动及人的最柔软的地方。

女人的眼泪是最能打动人的，但不是所有诗的眼泪都能淋湿读者。如果有，一定是那诗雨太凄恻、太浓稠。而读到像“浓淡相宜的风儿如空白的磁片，/总是忠实地录下我的点点悲哀。/一千次于寂静中聆听冷月流出的泪，/所有的色彩都被黑色涂抹！”这样的诗句，一看便知，诗者一定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伤痛。这种伤痛是外来的，是生活强加于她抑或是他们的。

作为博友，我知道，枉凝眉刚刚经历了一场磨难，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几乎致命的。印象中的她，敢恨敢爱，尤其敢爱，近乎偏执。而越是如此刚性的女人，其实更容易受伤，因为她很极端地不留余地地把整体生命托付给了他。而他的肉体的突然塌方，使她的精神完全失掉重心，无所适从，几近崩溃。幸好她挺住了，他也挺住了。虽然“朝渡河岸，暮涉苍山”，令他们疲惫不堪，但爱的元气还在，依然可以在“残存的夕阳下与你翩翩起舞于尚未干涸的心田。”这使我不得不很俗地但也很由衷地赞叹一声：“这是爱的力量！”

这场劫难，依然让枉凝眉心有余悸，但她的精神体质中增长了坚忍。“归宿如薄冰使我颤栗！/前缘未了，叫我如何与你剥离？”让人读到的分明一颗凄楚而鲜活的心！

无疑，《命运之舞》打动我的不是形式之美，但这首诗读起来，荡气回肠，绝无生涩与突兀，它所散发的生命的质感，令我心仪。

信口雌黄，未知是否解得其中味，还望枉凝眉海涵，也请各位博友斧正。

附：

   《生命之舞》

      枉凝眉

有多少奢望无法企及，

我们曾走过繁华的夏季！

那夏夜有雷声滑过，

你说那是你用老吉它为我弹奏的和铉。

那些或清贫或缱绻的日子里，

你总是用罂粟一样的美丽诱惑我与你同行。

每一寸坎坷写就的爱！

每一封邮票写就的爱！

每一缕光阴写就的爱！

每每都会驻足在我含泪的诗篇！

浓淡相宜的风儿如空白的磁片，

总是忠实地录下我的点点悲哀。

一千次于寂静中聆听冷月流出的泪，

所有的色彩都被黑色涂抹！

朝渡河岸，暮涉苍山。

残存的夕阳下与你翩翩起舞于尚未干涸的心田。

从此，我的情感化作黑色的浊流，

从命运之巅陷入层层困厄！

归宿如薄冰使我颤栗！

前缘未了，叫我如何与你剥离？